王允听到这里面露难堪,表情十分复杂。
“计将安出?”
听到发问,李儒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表情,重新倒了了一杯茶闭上眼细细的品了一口,慢慢的睁开了眼。
“茶可真是好茶呀。”
周围一片寂静,只徒有王允的喘气声一阵接一阵,李儒摇晃着茶杯,看着杯中的倒影随涟漪扩散,进而碎裂。
“当今朝廷皆为董卓的人马,且如今在大汉分裂边缘,司徒大人不妨猜猜,如果董卓一死,那么……”
李儒抬头看向王允,他却丝毫不担心王允会对自己动手,除非王允想看睁睁的看着汉室无力回天。
“那样定会引起巨大的反扑,其旧党一旦乱那么各州牧借镇压的名义,一旦反董联盟将目标有董卓转移到各州,那么大汉危矣!”
王允打断了李儒的叙述,自己接着分析道,眼里露出后怕,看向李儒。
“你究竟想干什么!”
作为一个现代人,李儒自然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在别人眼中的推测其实对他来说只是在阐述某种意义上的事实而已。
他站起身来,重新戴好了面具,微微一笑看向王允,说道。
“司徒大人可知《韩非子·喻老》曾曰:‘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先生既然担心董卓的身后事,何妨不做这个董卓的朝廷内的蛀虫,一步步蚕食,当时机已到,便可杀之,且四方具平!”
“这,莫非你的意思是……”
王允一愣,一个猜想涌上心头,他看向李儒的眼神由严肃转为了警惕,正欲说什么。
可李儒却径直走向门口,回头说:“王大人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那董贼会怀疑我的,再会了。”
“那……”
“不必相送,另外提前祝司徒大人寿诞快乐,恕在下不能相陪……”
李儒顿了顿,似乎带着犹豫,不过却还是说了下去。
“董卓天下恶之,其亡已成定局,此次献计只求到时候能保全我之性命,大汉的气运如今正在王大人手上,请珍重。”
他深深的一拜,随后就扭头离去,只留给王允一个洒脱的背影。
王允看着背影逐渐消散,进而将眼睛转向李儒之前坐过的座位。
茶杯仍温,杯上漂浮这白气似乎告知这曾经的来人。
“此人,此计,此景,他究竟可不可信?”
李儒之才,计夺京师;李儒之德,鸠杀少帝,他的恨不会三言两语就能平息,但如今却句句都逃不出李儒所言。
天已吐白,王允坐在座位上,独自喝了一杯茶,门口那位管家慢慢的走了过来,恭敬的鞠了一躬,开口:“大人,那么……”
“今日之事你无须过问,就当屋内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人。”
王允对着管家严肃的说道,眼中露出一丝疑虑,他慢慢的站了起来,也走出了房间,管家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过了许久,才对着王允说道:“大人,今晚的寿宴该怎么筹划。”
“换上一件好一点的衣服,此事没忘,没忘。”王允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我究竟是赌呢,还是做一回蛀虫呢?”
前一句管家知道是给自己说的,可后一句,究竟是给谁听?
旦日,李儒一如既往的很晚才醒来,虽然他已经融合了李儒的记忆,可为了不留下破绽他与养病为由为了不被身边的人怀疑,尽量与历史上李儒所做的事情契合。
“上朝吧……”
李府内李儒端正起了自己的衣冠,而他脑袋中的那个似乎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与他融为了一体。
他自己能明显的感觉到它的存在可却无法调动它。
“李大人,马车已经在外面了,该上朝了。”
门口的杂役在恭敬的说着,可在语气中藏着恐慌,与其说自愿更像是被逼迫。
戴起帽子,他一把推开门,目光暼了一眼地上的杂役,杂役的身体不由一阵颤抖。
“上车,进宫。”
“是,大……大人!”
李家府外,此时一辆马车正静静的停在这里。
人不敢叫,马不敢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