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郊外,此时在一座小城里的一间小房子里,郭氾与李傕正憋屈的待在房中听着呼啸的寒风,看着桌上的告示。
一片沉默。
“这个王允是把我们往死里整,我们该怎么办!”
李傕看着桌上的告示,突然如同一头野兽愤怒的咆哮着,眼睛瞄了桌子另一段的郭氾。
“今夜,我先带一部分人马逃离这里,吸引注意,你带人回到凉州,这样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郭氾看着李傕,眼中露出决然,两人的此时又一次沉默,脑海中回想起他们一起参与的战争,他们一起的生活,他们一起从凉州来到这里,没想到如今却落入如此地步。
“吱呀……”
这时,传来了一声开门声,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着桌上的两人。
郭李看着这位男子并没有感到意外,郭氾抬起头来,看着他颓废的说道。
“贾诩,你通知各将领,分为两队,明早带一部分人随我出城!”
贾诩微微一愣,看着郭氾,露出吃惊道:“大人莫不是要声东击西为李大人掩护回凉州。”
周围再次沉默。
反倒贾诩上前一步,看着两人愤懑的说:“如今大人乃朝廷命犯,看似你们二人可以逃走一人,但退一万步来讲,如果中途出了意外,加上你们将兵力分散,那么就算是一个小小的亭长,也能将你们一网打尽。”
郭氾与李傕看了贾诩一眼,眼中充满了惊恐,他们联想到如果真如此,那么必会――
死无葬身之地!
贾诩轻咳两声,一双似乎看透一切都眼睛盯着他俩开口道。
“还不如我们重整旗鼓,杀回长安,在沿途上散播王允欲杀遍整个凉州,这样便可整顿所有在逃的西凉军,借此保住性命。”
周围没人说话,只有窗边的风声,那张桌上的告示被这阵风吹的掉在的地面上,可却没人把它拾起。
转而的是一道横空出世的信息飘到了路上所有流离的西凉军内。
“杀呀,杀了王允,你要杀我,我也要咬下你的一块肉!”
长安歌舞,难得几日清闲却在今日被一声声马蹄给乱了安宁。
城外,奈何就算是吕布亲自领兵抵御,可奈何敌军数量颇多一切如摧枯拉朽般直接横插进了城门前。
长安城外黑压压的军队上,一面写的“董”字的旗帜如同催命的亡魂一样在空中游荡,叛军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其带着恨意与愤怒。
“开门,把王允交出来!”
“要王允出来为太师偿命!”
“我们西凉人岂可没了血性!”
在城下西凉军中,咒骂,咆哮,怨言……
直到被军队深处一阵掌声所打断。
那一声轻快的马蹄声越走越近,所有士兵自觉为其让出了一条路来,一步步直至看着来人来到了军队前。
此人皮甲覆身,眼中尽带戏谑的望向城楼,他举起手中的刀,尖端处的血迹沿着刀身缓缓流到刀柄再滴到地上。
“王大人,你还记得我吗?忘了也没关系,我乃太师手下悍将,郭汜。”
他在贪婪的看着长安城墙,他摸着马头嘴角上扬。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王大人,你也不想看着长安城化为废墟吧?”
随着这一阵嘲讽般的语气传来,而城墙上无一汉军敢吱声,只得把自己手上的武器牢牢的抓住,满城上下竟无一人敢响应。
“咳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一声声咳嗽声。
“郭将军,别来无恙呀。”
一名老者随着一块块砖石走到了城墙前,穿着一身玄色的官袍,头上的进贤冠前方的垂旒随风摆动。
他看着底下尽穿金甲沉默了一会儿便将其目光移向了郭汜。
挣扎,痛苦,悔恨……王允也不知道此时有多少种情绪在他的心中蔓延,可如今却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老夫少时为官,秉公忠心赖先帝赏识放为司徒以来四十余年,党派斗争,功名利益,甚至贪赃枉法的事我也做过,杀过坏人,当然也杀过好人,一生算不得光明磊落,但是向汉之心从未动摇。”
王允说完后顿了顿,看向摇摇欲坠的夕阳接着再次看向那黑压压的大军,眼睛浑浊,可却带着轻蔑。
“你们不是要我死吗,如果我的死能换来大汉安宁,老夫足矣,老夫求你们放手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允直接跳下城墙,一道身影跌落的如此迅速,可在观者眼中却如此缓慢。
“老夫恨,未听你言。老夫恨,未听众言,老夫恨,愧见先帝……”
迅猛的风在耳边,他看见了城墙上哭泣的貂蝉被吕布拽进怀中,士兵们眼中皆是悲凉,看到了叛军眼中的震惊与窃喜。
而这一切皆化为了一张熟悉的人脸。
“李儒是老夫错了,汉室就交给你了。”
“砰……”
帽上的青玉珠挣脱束缚,却被一摊液体所绊住,而他的眼睛依旧睁的老大看着城门,战场在短暂沉默后那一匹匹马儿却依旧出现在他的眼前,冲垮了号称坚不可摧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