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壁上不止壁画,还有这淋漓的鲜血,那粘稠的猩红缓缓流下,血腥味扑面而来。影壁上的鲜血多到足以将整面墙壁粉刷一遍,这代表着不知道多少条性命,极致血腥的杀戮。
楚子航抹掉美瞳,亮起黄金瞳,他扔下文件箱,村雨出鞘,君焰领域扩张,刀刃在高温之中变得炽热,发出晦暗的红光。
那是流动的鲜血,说明屠杀并没有结束多久,很可能杀人者还留在这里,楚子航严阵以待,缓缓走向深处,上一个到达这里的人应该是恺撒,恺撒显然不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实际上这种情况楚子航还真不是很陌生,在以前猎杀死侍的任务中他就已经了解到,死侍尤其钟爱血腥的杀人方式,他只希望恺撒不在被杀者之列。
绕过影壁,深处又陷入了黑暗之中,村雨上的微光照亮了楚子航的侧脸,黑暗之中黄金瞳明亮无比,空间里充斥着血腥气,脚底下是略有些黏稠的液体,满地都是尸体,未凝固的鲜血四处横流,尸体中央是堆积如山的文件箱,这些尸体都穿着黑色风衣。他们都是执行局的干部,蛇岐八家的顶级精锐,他们搬运着文件来到这里,未曾想过会在这里遭到突袭,巨大的创口贯穿心脏,一击毙命。
楚子航收
刀,蹲下来试图辨别行凶者所使用的武器,但他根本看不出来,那伤口大得令人发指,从肩部贯穿到心脏,不像是人类已知的任何武器造成的伤口。
恺撒蹲在这具尸体的另一侧,捏着鼻子:“这是什么?巨大贯穿伤加撕裂伤,看着像是被霸王龙啃了一口。”
恺撒的形容很到位,那种伤口如果说是什么武器造成的话,那种武器至少重量超过三十公斤,类似巨型斧头,刃长一米,上面还得带锯齿,但带入到嘴阔一米以上的巨型动物撕咬伤的话,那些锯齿伤痕就能解释为动物的牙齿了。
“我到的时候他们的尸体还没凉透,也就是说杀人者在我到达这里前的几分钟才刚刚离开,基本是前后脚的事情。”恺撒说,“要是早上来几分钟我大概也活不了。”
“现场还有什么线索吗?”楚子航问道。
“是很快的袭击,整个过程不会超过十秒,这些人都带着枪,但从杀戮到结束,没有一个人来得及把枪掏出来。”恺撒说。
“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能那么快,校长。”楚子航迟疑了一下,“或许还加上路明非,他越来越不像人了。”
恺撒无言,路明非现在在他眼中的形象越来越像哆啦a梦了,说不定就算让他生个孩子出来,他也能掏出他的神奇宝剑马上生一个。
“是什么人敢在蛇岐八家的总部里对执行局大开杀戒?”恺撒问道。
“可能是……猛鬼众?”楚子航说,“路明非不是说了猛鬼众还有一个“龙王”和“王将”隐藏起来了吗?”
说到“龙王”这个称呼时,楚子航的脸上不可避免地有一丝异色,对于他们混血种来说,“龙王”这两个字极具分量,并不仅仅是一个轻飘飘的称呼。
“我们动作得快点了,不管是谁干的,他们都会比我们先惊动蛇岐八家,我们的时间很紧。”恺撒起身。
楚子航打开手电,高举过顶,贴着墙壁行走,狰狞绚烂的壁画被照亮出来,仿佛一部记载着历史的长卷徐徐展开。
那是和影壁风格相同的壁画,人身蛇尾的古代生物组成了一眼看不到头的祭祀队伍,其中有的高举着火把,有的手持长杖,还有一些驾驭着背生双翼的龙,祭祀的队伍围绕着巨大的地洞展开舞蹈,地洞之中躺着巨大的骸骨,熔化的真金勾勒出枯骨的轮廓,它的左眼是太阳而右眼是月亮。
楚子航一幅接着一幅地看着壁画,墙壁上数以百计的古画连在一起,描绘出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世界。
“你看出什么没有?”恺撒在楚子航屁股后面跟了好半天,终于求知欲战胜了加图索家大少爷的矜持,问道。
“像是佛教中的本生画。”楚子航沉思良久,“和前面的鸟居一样,这些壁画原本不是绘制在这里,大概是画在某座古代寺院的石灰质墙壁上,有人用胶和化学品把这些壁画从朽烂的壁画上揭取下来,把它们转移到了这里的墙壁上。八九十年前,美国人就是用类似的手段盗走了不少珍贵的敦煌莫高窟壁画。这种手段经过改进后用在文物保护当中,称作“整体揭取”,是非常精密的操作。”
“本生画是什么?”
“简单点说就是佛教之中一种独特的叙事画,通常是若干张组成一个系列,描绘佛祖释迦牟尼的前生故事。”楚子航解释道。
“所以这些画也是故事画?那它们为什么这么重要,让蛇岐八家不惜花费一层楼来摆放?”恺撒问道。
“佛教的本生画描绘的是佛祖在转生为释迦牟尼之前的轮回史。而这些壁画,大概记载了蛇岐八家心中的……真实的历史!”楚子航举起手电筒,照亮了一幅壁画,苍茫的大海之中龙蛇游弋,大地上矗立着巍峨的城市,纵横的道路跨越了大海,黑色和白色的龙并
肩悬浮在天空之中,它们各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同一柄黄金权杖。
“这是龙族的另一段历史,发生在日本这片土地上,起始于……”
“黑王……和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