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众人齐呼。
待到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他才转身走到一脸愕然的傅颜铄面前,正色说道:二哥,我知晓你自小就比我会审时度势,放眼天下,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这个位置了。
傅颜铄扯了扯嘴角,甚是无奈地苦笑道:筹谋这么久,原来被算计的人是我啊......
还没有过一刻钟的功夫,刚刚乾坤宫的谈话就在宫里传开了。众人如今都知道,今后这朝中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均都要由这不修边幅的二王爷傅颜铄拍桌子决定,虽是暂理朝政,可继承皇位也不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一路上以往对他嗤之以鼻的人见着他也开始笑脸相迎,阿谀奉承。只是难免会在私下里嘀咕,这四王爷为何会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权利,甘愿回到那贫瘠的漠北?
见太后从乾坤宫出来,宫里的人不由得绷紧了身子,低头避让。
对了,太后在回祥福宫的半路上又停了下来,转身对玉玲面带愠怒地说道,你记得回头跟佟卓说一声,务必让禁卫军给我看好云妃,这段时间哪里都不准她去!既然他父兄想称霸天下,那就趁这个机会让他们了解了解什么叫做成王败寇。
玉玲连忙点头应道,周边跟着服侍的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表现得诚惶诚恐。
有母必有子,娘胎里带来的胚子,要早晓得只是头养不熟的狼,当初不如......算了省得费心费神太后的话随着凛冽的寒风一块散去,却隐隐约约传进了佟卓的耳里。
一旁的马林若有所思地望向身边的人,而佟卓抬头望着纯白无瑕的天空,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们都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
四王爷府中的下人各个脸上都喜气洋洋,因为他们日盼夜盼,终于盼到自家王妃有了身孕,只有白桃左思右想愁得不行。
是王爷回来了......白桃见着院门口的身影,刚刚黯淡无光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扬起笑意转头说道,王妃,是王爷回来了。
楚妙尔就着她的手站起身来,笑脸盈盈地望向门口。
刚刚听下人说你吃得比往日还少,胃口不好吗?傅云期快步向她走去,握着她热乎乎的手往屋子里头走,边走边关切询问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喝了两碗热汤现在肚子都还撑着的,哪里少了?楚妙尔笑着摇了摇头,随他一起坐下,问道,你今日进宫交代得如何了?我想,二哥应该是不愿意的。
傅云期准备坐下的动作微微停顿,稍显意外,不过只是片刻就恢复了常态。
见他不应答,楚妙尔又继续问道:那什么时候启程呢?s
方才收到消息,说是东厥人已在漠北伺机而动,最迟不过今晚吧,妙妙,我已经同二哥交代好了......傅云期看着她欲言又止,你......
现在也由不得你再反悔了,你是了解我的,若是不想带我一起,就算是派重兵把守在府门外,我也是有法子逃出去的。楚妙尔将他的手拿过来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看着他笑着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倒不如将我带在身边省事。
就这样,楚妙尔随傅云期当晚深夜就踏上了北上的马车。京都里的百姓一切照常如旧,也没人去关心皇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四王爷会携着四王妃连夜北上漠北,又为何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当朝二王爷执政?
他们只晓得,谁能保他们平安,谁就是好皇帝。
第二日天空仍漆黑一片,辉煌巍峨的皇宫在沉寂中显得更加雄伟。一道刺耳的声音就这么出人意料地划破了天际,随之而
来的便是刀刃与盔甲碰撞的锵锵之声。
昨夜本就睡得不安稳,听见了声响后,耳尖的阿尔云朵顿时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立即翻身下床,朝门外急急唤道:青釉
奴婢在,云妃娘娘。青釉推开门小跑进来,却眉头紧锁。
见她这幅模样,阿尔云朵不好的预感随之涌上心头。她转身冲到窗外,看着一群黑衣人朝这边飞奔而来,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发生了何事?她木然问道。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这些人定是哥哥派来接应她出宫的,只是未免太明目张胆了一些?如此贸然,他们当宫中的侍卫是死的吗?
青釉垂着头,眼中似是有些担忧与害怕,她小心翼翼走到阿尔云朵身边说道:回娘娘,奴婢刚刚听说......东厥人趁夜色偷偷进了宫,就在乾坤宫外打了起来,眼下禁卫军全部都赶过去了,怕是冲着皇上去的,娘娘的父亲和哥哥前脚刚走就发生这种事情,奴婢......只是担心此事会连累到娘娘您啊......
她始终低着头,自然没见到黑衣人已经站在窗外的树影下与阿尔云朵隔空相望,话里话外仍是对阿尔云朵处境的担忧。
阿尔云朵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若是这个丫头能跟着自己走,她心里的亏欠还会少一些。想到此,她忍不住再次说道:事情已成定局,青釉,你跟我走吧。
娘娘要走?闻言,青釉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阿尔云朵,不过似乎只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泪光盈盈地摇头,奴婢不能走奴婢佟首领,娘娘!佟首领来了!青釉惊慌失措地指着窗外,捂嘴叫道。
佟卓?阿尔云朵转身扑到窗沿上,看着两个熟悉的身影相对而立,一人手执长剑,一人手执短刀,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她不由得双手死死扣住窗柩,复杂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口。
多数禁卫军早就被东厥人故意聚集到了乾坤宫,现在后宫中人人自危,除了皇后和太后的寝宫,其余嫔妃的宫殿根本无人顾及。像是来得匆忙,佟卓身边也只带了两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