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兰村，几个村民悄悄聚集起来，找上村长商量起了对策。

“你们说，山上那位老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说是在村子里，但村里的众人依旧只敢用代称来称呼江牧。

他们可不清楚江牧是否拥有什么千里眼顺风耳。

万一他们言语不敬，有什么话流入了江牧耳中，触犯了这位看起来就恐怖无比的山神……

“要照我说，哪有妖……山神不吃人的。”

“要不就是山神大人嫌小玲儿太瘦了，吃起来塞牙。”

“要不就是山神大人不喜欢吃女孩儿，而是想吃小男孩。”

男孩在村子里的份量，起码比五六个女孩要重。

如果说每年要选出一个女孩去当‘山神新娘’，那他们父母纵然有意见，也最多哭一哭，闹一闹。

多给一些补偿，承诺往后关照他们一下子也就是了。

但如果是挑选男孩去送死，那可就是要了他们命根子了。

谁不知道，男孩留下来可是要传宗接代的，女孩归根究底还是要嫁到外面。

越是落后愚昧的地方，有关于男女之间的偏见也就越重。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老村长默默叹息一声，放下手里早已冷却的老烟枪，扭头问向了村子里唯一的读书人。

“宋秀才，你读过书，也去过县城见过市面，给咱们出出主意，说说山神老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秀才，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因为常年的耕种劳作，加上熬夜苦读所摧残心神。

此时他已是未老先衰，枯干的皮肤与头发，看起来反而像个六十余岁的老者。

实际上，他虽然被人称呼成秀才，但他连考了十年，连个最末等的秀才都没考上。

别人问起来，他也只是怒骂科场不公，世道昏暗，才连累他满腹经纶而屡试不第。

不过就算如此，他依旧将自己两个儿子分别取名为宋状，宋元。

就是指望着自己这个秀才爹考不上秀才，但两个状元儿子能人如其名。

宋秀才见到村民都瞅向自己，也是面露了三分得意之色。

昂首挺胸，正了正声音，随后一把夺过老村长手里的早已没有烟草的烟枪。

放在油灯上面烤了烤，闻了一口烟香。

“省着点，这可是我前两年留下来的一点存货，就指着他解馋呢。”

宋秀才得意洋洋，片刻后这才平复下来，慢悠悠的说道：

“我就说你们这些乡巴佬没见识，我可是在县里的茶楼听说书先生讲过。”

“虽说大部分神明都喜欢吃人，年年都有要求凡人进贡。”

“但其中也是有个别特殊的例子，的的确确是想要娶个凡人新娘子。”

“就比如附近县城，就有个河神老爷，要求每年都给他送到水里两个标致的新娘子。”

宋秀才刚刚说完，立马就有个村民反驳道：

“不对啊，小玲儿也是一等一的漂亮姑娘，我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么可人的姑娘。”

“山神老爷如果真的是想要个新娘子，为什么还会让小玲儿回来？”

宋秀才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个村民，随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愚昧，你当山神老爷和你这种无知愚民一样？”

“小玲儿再可人，也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前前后后一条线，除了张脸，其余和个男孩有啥子区别。”

“城里的大老爷们，可都是喜欢前凸后翘的大姑娘。”

被宋秀才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