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孩儿来陪你们了。“
林平闭上眼睛。“只是可惜没能报仇,还害了许多人性命。”
若兰的脸上狰狞得无以复加,挥舞起粗大的根茎,狠狠地拍打在他身上,将他凌空拍出十余丈远。
林平在半空惨叫一声,再狠狠地摔在地上,去势不绝,又翻滚了好几下,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生死不知。
林平气若游丝,张开双眼,嘴巴里又吐出一口鲜血,感受着嘴角的血渍,短短的人生十六年的经历过往在脑海中好像社戏一般一幕幕浮现出来。他看到自己在胡床上牙牙学语,手舞足蹈,爹娘围着他在笑,手上拿着的拨浪鼓一甩一甩,发出“咚咚”声。
林平眼里流出泪水,但是脸上却露出笑容。场景变换,他看到自己长成了一个总角稚子,拿着本三字经,坐在私塾里,心不在焉地在背着三字经。他笑容更盛,又发出一声哼声,好像在笑话小时候的自己。接着出现的场景,是他和他爹两个人,相对而坐,面前各摆了两个小碟子,里面盛了些家常菜,两人都在低头吃着饭,他偷看了下他爹,他爹的脸上满是哀伤。林平的心抽搐了起来,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想起自从他娘走(走表示去世)后,他爹总是一副哀容,好像再没有笑过。最后一幕,是他爹临走的时候,虚弱的手掌抓着他的手,眼神里既有释然,又有不舍,最后化作淡然。
林平悲泣,闭上眼睛,再不愿去想。
若兰驾驭着本体,往下看去,只见那小贼衣衫褴褛,满身血迹,正在地上痛哭流涕,她心中十分痛快,一种暴虐的欲望在她心中肆虐。她要好好地折磨他,方才解她心头之恨。她将根茎当作鞭子,又是狠狠一鞭拍在林平身上。
林平被若兰一鞭拍在腰上,只觉五脏移位,一股大力袭来,在草地上滚了数丈远才停住。
他心中怒意翻腾,这妖物明明可以干净利落的了结他,却只是拿树根在抽他,分明是想折辱他。他虽然甘心受死,但哪里肯在死前还要被这妖物当作玩具一般戏耍折辱,咬牙切齿,就要站起身来同那妖物再斗上一场。只是还未站起,就又吃了一鞭,在草地上翻滚不止。
若兰把自己的老树根当作皮鞭,一鞭一鞭的摔打在林平的身上,她越是摔打,就越是痛快,暴虐的欲望在她心中澎湃,这种人掌握他人的感觉更让她欲罢不能。她停下鞭打,哈哈大笑,随后收起笑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小贼,今日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平被她抽打得几乎丧命,全身上下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有的部位更是可以看到骨头。他吐出一口含血的唾沫,撑起半个身子,抬起头来,千百根支撑着的,足有百丈高的桂树就在他面前。
林平努力的把头昂得更高一些,让目光越过那些粗大的根茎,看向更加粗壮的树干,他知道,那只杀了他爹,又被他毁了容的女妖精正在里面歇斯底里,喋喋不休。笑道:“丑货,这鞭子打在小爷身上,就跟。。就跟挠痒痒一样呢。”
若兰见他还在嘴硬,恨声道:“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让你死个痛快。”千百根根茎齐齐舞动,气势汹汹的冲向林平,将他团团捆住,团成一个球形,向内挤压,非把他挤作一块肉片不可。
林平被根茎捆住,又被它们齐齐挤压,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只是他此刻毫不在意了,都要死了还在乎什么痛不痛。
他喃喃自语道:“小爷我十六年后再来杀你。你可要给我等好了。”随即感觉心口一痛,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缓缓低下头来一看,原来是一根树根穿胸而过。他的知觉意识开始恍惚,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平失去意识,千百根树根正要将他挤成肉片,忽然间他胸口发出淡淡金光,护住林平的躯体,金光慢慢开始便大,散发着玄门道法气息,喷薄出万丈光芒,从根茎围成的球体里投射而出,将黎明前的黑夜照亮,也照亮了若兰阴晴不定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