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前,梁乔买了袋猫粮。
进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客厅很安静,空荡荡的,一个简易茶几和一个折叠方桌,没人使用。三室一厅的房子,简易木头门紧闭。重生回来这么久,梁乔就见过一次两个隔壁屋的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儿。
他们一人一间,互不说话,毫无交集。若在陌生街头,可能都认不出来对方。
梁乔住的屋子,活动空间很小。一张单人床和电脑桌,还有一个简易衣柜,另外加上一把电脑椅,然后就再没什么闪展腾挪的地方了。每天望着对面的小区,那里有造型突出的公寓楼,它是平京豪华社区:泰华园。
隔壁传来哭声,是女孩儿的。
梁乔才不关心,他打开猫粮袋,给那只黑猫准备好吃的,等待它的到来。
十分钟过去了……
哭声再继续,黑猫还没有来。
也许已经吃过了,梁乔很羡慕它,可以吃饱了就离开。
自由就是这样,不用关心别人怎么看,一切遵从自己的本能。
屋外有人敲门。
“砰砰砰砰!”
一下紧连着一下,是那种毫无礼貌,也没有任何节奏感的拍击声。像极了电影里那些封建王朝的嚣张官兵,无礼擅闯民宅,恐吓屋子里的人,喊开门!开门!快开门!!!
很快隔壁的哭声停止了。
梁乔先听到脚步声,又听到开门声。
有男人的声音传进屋子:“你以为躲起来,就能要挟公司了吗?还敢假冒工伤,让公司赔你?我告诉你,公司有能力,有人脉狠狠修理你这种人,让你体会一下坐牢的感觉!”
男人使性傍气,腔调像极了衙内家的狗。
女孩儿很小声地回应:“我没有!”
“我看你是想坐牢了!!!还敢说瞎话!!!”
男人说着话,应该是走进客厅了。女孩儿立刻阻挡,可声音还是很小:“这是我的家,你不能进!我没有假冒工伤,没有!”她最后还强调了一句,可话说得很不自信,像蚊子在嗡嗡。
“狗屁你的家,你有房本吗?”
“你别动我!”
“动你怎么了?我告诉你,没有我,你得去坐牢!”男人明显得寸进尺了,都没有进屋子,就在客厅又威胁:“弄你个敲诈勒索,少说叛你个十年八年。”
梁乔想睡觉,铺了床。
望着窗外,黑猫还没来,他关上灯躺下来,但是睡不着。
外面冲突还在继续,隔壁屋的男子也没有冲出来。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不讲理?”女孩儿的声音带着委屈,她应该是哭了。
男人更上劲了,又道:“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可怜!我告诉你,现在把这封辞职信签了,算没事!否则你就等着我们告你敲诈勒索吧!!!”
“这个辞职信的时间不对,这会儿我还没辞职呢!”
梁乔听明白了,应该是隔壁女孩儿受了工伤,所属公司不想赔钱,便采取威胁她的办法,让她承认自己早就辞职了。男子可能是公司HR,又或者是女孩儿的直属领导,不仅想让女孩儿签辞职信,还想占便宜。
这种事前世围脖天天都有,梁乔没什么兴趣。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他对他们的死活不感兴趣,闭上眼睛想要睡觉。
可男人再次发出威胁,调门提高了八度:“你到底签不签?”
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客厅里女孩儿的哭泣和男人的威胁声还在此起彼伏。
这种小公司在这个野蛮生长的时代很多,西关村可谓遍地都是。
他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窜起身,一把拉开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