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啊…师父…没有你,徒儿该怎么活啊…师父!”
歇斯底里地哭喊声响彻整个山岗。
地点:华国SX省秦岭深处某地。
时间:2022年12月14日9:30分。
安如玉,披着一件单薄且有些补丁的淡青色道袍,神情恍然,面如深潭,音带沙哑,泪如雨下。
此时的他,甚是憔悴,气息消薄,十指沾灰,头发散乱地跪在一个坟头旁,抱着墓碑啜泣着。
身后,都是些德高望重的道士们,第一排是已经上了年纪,发须花白,宛如得道仙人,分左右两侧,泾渭分明。
他们身后站着许多青年才俊,面相平和中正,气质云卷云舒,心如止水。
“大师兄,玉儿他也是苦命人,可否,接济一下?”左侧一位老道对着正中位上的道人问道。
道人看着安如玉抱着的墓碑,似乎心有所感,叹了一口气,随后摇摇头道:“不,俗世之心未消,又怎不贪恋红尘,吾观其情丝万缕遍及周身,实非我道门众人也。”
似乎是念及旧情,道人又说道:“若其斩断红尘,未曾不可助也。”
右侧,是以龙虎山为首的道教正门,一位老道问道:“天师,我龙虎山…”
中间位的老天师打断道:
“不,他有他的路,就像他师傅当年下山一样,我们就不必插手了,上柱香吧。”
望着泾渭分明的两波道人离去,安如玉撇着个嘴,有些愤懑地喃喃道:
“这群家伙,装什么孙子啊~老子都这么可怜了,也不伸手帮帮忙。”
他的师父在整个道门也不算多厉害,但名声还是挺大的,原本是龙虎山天师府道人,后来下山自行修道,与茅山一派交往密切,关系遍布整个道门。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卵用,而且白瞎了他这两天的筹备了,看来还是要下山四处漂泊了。
安如玉还记得师父在弥留之际跟他说的那句:“玉儿啊~振兴道门!”
“振兴道门?唉~我也想啊,可惜徒儿都吃不上饭了,师父,师父!我好想您啊…”
落寞的山岗上,寒风吹过,独安如玉一人伫立在坟头旁,与墓碑和远处的茅草房对立相望。
孤寂…没落…无助…一瞬间充斥着安如玉的脑中。
也许成年人的崩溃就在这一瞬间吧…
想起这几年如野狗般到处流浪的遭遇,再想想师父对他的厚望,安如玉忍不住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叮…叮…”
安如玉抬起头,看向远处桌子上的手机,他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去,此时的他已经觉得世间再无留恋之人之物之事了。
“他妈的,谁啊!”
听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安如玉赶忙擦拭眼泪,接通电话,笑着说道:
“呃,张姐!我哪能忘记您啊,唉~别提了,这不,这边有点事嘛~我刚从韩国回来…身无分文啊…张姐。
老本行?
张姐,我可是正经人…按摩,可以啊,您说的哪里话…给张姐按小弟倒贴钱都行。
多少钱…五十亿够不够?
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安如玉走到他师父墓碑前,重重的磕了九十九下后,上了九柱香,看着墓碑说道:“师父,徒弟我要二次进城了,等我什么时候赚到了钱,什么时候再振兴道门。”
“我要为振兴道门而卖身!”
12月15日,17:30分。
西安,青都会所。
安如玉穿着路边顺来的简单休闲装,漫步于会所大厅内,看着10米高的龙柱和衣着华丽的贵人们,一时感慨万千:“有钱真好啊~”
“那当然啦~”
安如玉身后传出一阵魅惑之音,回头看去,原来是张姐。
张姐,原名张彤,大龄未婚妇女,西安典型富三代,经营一家高档会所。
三年前下山时,在会所后门捡拾垃圾时相遇,之后相交,算是他的第一任女朋友。
当然,这并不算是他的初恋,他的初恋是一位暗恋对象,那人已经多年不见了。
只是这位张姐竟然想要包养他,安如玉岂能答应这种事情,他可是要振兴道门的啊,所以,安如玉与其分手,继续为生计奔波。
在这个嘈杂的世界,一个连道士都需要道士证的时代,安如玉虽然长得不错,但也仅限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