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家拍来电报,说家里老人病危,包工头吴世贵和他老婆秀花匆匆忙忙的赶了回去。
工地上的事就交待了一下几位大工,又让大狗帮着记工。
这还有一个把月就是春节了,很多人出来一年,也都想着回家团圆。
这包工头一走,大工们倒是没什么,因为他们大都是与包工头一个地方的人,回家再向包工头要工钱也没关系,不用太担心。
倒是一些临时的小工,很多都不是同乡,听闻包工头回家了后,就有点慌神,担心年前包工头吴世贵不回来,拿不着工钱回家过年。
于是,这工地的干活气氛就差了,有些不太卖力了,砂浆和砖头经常就供不上来给大工们做事,这大狗就脑火了,对着这个小工刁几句,对着那个小工又骂几句的。
小工们也都窝了一肚子的火。
偏偏这厨房阿姨也是个见不得钱的主,秀花回去了,伙食采买的事也就顺带交给了她。
可这一天两块五的伙食却是越来越差。之前早餐是有稀饭面条加油条的,有时还可以搞点炒饭吃,可现在倒好,每天就只剩下下面条了。
这中晚餐呢,之前也都是一荤一素一汤的标准,一个星期加一次菜。这还不算,秀花还要求每天的菜不能重样,更有酸菜备着给大家送饭。可现在倒好,天天是开水捞空心菜外加两三片猪肉或者一条死鱼仔什么的,汤就是叶子汤,米饭还硬得要死。
更要命的是,这大狗还经常的让厨房给自己加上一个小灶菜。
那些大工们很刁,可能也都是一个地方的乡亲,管他三七二十一就过来打小灶菜的秋风蹭菜吃,但小工们却没办法够得着二狗除外。
这孔二呢,虽不主动去蹭,但丁老五和二狗也会帮着给夹上一点。只是,孔二心里觉着很不是滋味,觉着特别别扭,觉得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总是有意无意的拿了饭菜就走远些吃。
这天晚餐,跑在第一个的是小工朱老六,他打了盆饭去拿菜时,看菜又老样,便开始骂起了娘:“捞他妈的,天天是喂猪还是喂狗啊?一点油水都没见到!”
这后面排队的十来个小工们听了也都跟着起了火。
“就是啊,伙食费都哪里去了?包工头不在就连饭也吃不好了?还让不让人干活了?”
“凭什么有人吃独食?拿我们的伙食费来揩油,看吃了黑不黑心?”
饭堂阿姨常娥听了也不脸红,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大伙说:“年底什么东西不涨价?秀花他们留的这点伙食费,让你们有得吃就不错了,嫌不好吃就别吃了,做了给你们吃还嫌三嫌四的。”
“这个我们晓不得。我们就晓得前面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的,没得半点油水!”
“你做给我们吃,那吴头又不是没给你开工资?难道你是来做义务工的?”
“。。。”
毕竟犯了众怒,人嘴杂了,她常娥也辩不开了。怼不过,就甩一句“爱吃不吃”走后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