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番昌回到惊风堡内,看着那残缺的断壁,焦枯的树木,弥漫着的烟云,亮锃锃的兵器被折断成好几截,亦真亦幻,好像这一切都活在梦里,从未发生过。
漫漫长夜,与生俱来伴随着无尽的思念,不禁浮想联翩。那无法自拔的怅惘,轻叹世界的变化无常。到无处诉说的不幸与磨难,或长或短,孤独?寂寥?一幕幕,一桩桩,看不清的险恶,揣摩不透的仇恨,萦绕在徐番昌的脑海中。
以往这个时间,徐申会轻轻的叫道:昌儿,该吃饭了。
昌儿,你又调皮,躲在哪儿了?
昌儿,不是爹爹非让你习武,只是为了你日后着想。
……
那一抹和蔼的幻像,好像又重新出现在徐番昌的身边,温和的声音,激励的说辞,历历在目。
徐番昌叫了一声:“爹。”
叫声打破宁静的夜晚,回荡在这空阔的平行线上。幻像随之消失,化成茫茫的夜色。只留下了徐番昌单薄的身影。造化弄人,连一个美好的回忆,都是那么的短促,遥远而无法触及。
徐番昌定了定神,将心心念念不堪回首的放在心中,深邃的眼神,似乎已经下了决定。
回到密室之内,继续潜心修炼错位挪形,一招招,一式式,都是父亲临行前的嘱托。赋予的厚望,全都写在冰冷的墙壁上。温暖,似乎与徐番昌诀别了。
半夜十分,徐番昌身心交瘁,已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任何的情形。
一阵轻风拂过,惊风堡来了新的访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抓了徐申的袁礼锋,袁进堂二人。
夜色的掩护,二人更像行窃的小偷,没有半分绿林好汉的英雄气概。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谁又关注这些卑劣的途径?在乎的却是些:剑刃的锋利,江湖地位的高低。
二人寻找一番,全无半点收获,正想收手作罢。忽听得阵阵冷风吹过,树叶自由飘扬,散落在残缺的惊风堡上。又来了一波不请之客。
来人是骆家庄的骆岱扬,以及门下三位长老:李潇蝶,叶文广,陈禹山。
李潇蝶是骆家庄唯一武功高强的女流之辈,他是骆岱扬的师妹,生的也是艳丽芬芳,曼妙的身姿,妩媚的笑容,深得骆岱扬的欢心。
加上二人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中间虽有过波折,但终究还是结合,生了骆家庄的大公子骆岩晨,骆文然。可惜造化弄人,骆家庄为赢得江湖至高地位,又给骆岱扬许了一门婚事,迎娶望岳派的千金高妍凝,后二人诞下俩子,便是骆离羽和骆凛傲。
或许骆岱扬天生就有与女人割不断的丝缕牵连,他爱上了一位民间女子,为他生的一子,取名叫:骆应浣。后高妍凝听得此事,暗中命人将骆应浣的母亲处死。因顾及骆岱扬,将骆应浣的性命留了下来。
可惜一代自称名门大派的骆家庄,也会为了在江湖中寻得地位,与其他门派喜结连理。可那活生生的性命,却成了一场内在争夺的牺牲品。
英雄好汉,面对绝色佳人,以及权利与地位的争夺,最后生生地拜倒。
叶文广与陈禹山是骆岱扬同门师兄弟,也曾觊觎过李潇蝶那绝世美色,可惜,名不能越主,终究还是臣服在骆岱扬麾下,任由摆布。
李潇蝶望着这片荒废的城堡,轻言细语对骆岱扬说道:“师兄,看这惊风堡景象,已是被人洗劫一空,我们又何必自讨没趣,前来寻找什么卷宗?”
骆岱扬对李潇蝶早已没有了以往的激情,言语应付道:“师妹,这错位挪形是千万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就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要争取。”
李潇蝶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开心不起来,道:“你成天只知道江湖的武功秘籍,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你可知道,那望岳派的千金,是如何对待我们娘三个的?她……”
“果然是一介女流,目光如此短浅,成天只知道些儿女情长。得了错位挪形,就相当于得了半个武林,你现在知道他的重要了吧?”李潇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骆岱扬硬生生的打断。
李潇蝶呆呆地看着骆岱扬,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当了骆家庄的庄主,就好像换了个人,成天惦记着各种武林秘籍。他与高妍凝结为夫妻,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栖霞岭还有剑法。现在如愿以偿了,觉得什么都是多余的,都是他身上的一块包袱。
骆岱扬隐隐感觉出自己说话语气太重,就又安抚道:“师妹,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家里那点破事,就不要在这种地方说出来了,免得让师弟们听得,有不好的误会。”
李潇蝶转过头去,根本没有搭理的意思,她寻思着:嫁汉嫁汉,嫁错汉子一辈子旱。
俩位师弟这时倒是热情起来,也不知是安抚还是不怀好意的说了句:“师妹,就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坏了庄主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