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可有砂糖?”冯智戴身旁一人促然道:“我家二郎喜好甜食,某回程还有军务在身,想顺道买点,好直接回家。”
霍弘揉了揉微微发麻的手腕,说道:“有!有砂糖和冰糖两种,你看看要哪种?”
各项准备工作、外加零经验、纯理论的制糖、造纸过程,用了小半个月才堪堪成功,这会制作起来倒是颇为熟练。
可令人糟心的是与止血散一般,无人问津。
止血散刚卖出去两斤,挣了两贯黑心钱,没想到又有人问起糖的生意。
但霍弘表现的却是不冷不热,肿么说呢?
谈不上对古人的鄙视,而是无人分享喜悦的孤独,成就感更是无从提及。
在冷红酒绿的年代,正常人的思维观念,在如今却是能聚拢世人眼光的异类。
谈成就,还是赶紧缩紧苟活吧,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砂糖是什么价钱?冰糖又是什么价钱?”
洁白如雪的外观,就已经为其增值,品尝过后不消说了,这人已经有了挨宰的心理准备。
“两者皆为一两二十文!”糖的价钱霍弘真没黑心,反而良心健全。
市面上的砂糖就是这个价格,而且他们的糖和九康堂的有着天壤之别。
尽管霍弘指点尝试无数次的糖还达不到前世的品质,但绝对可以蔑视这时候整个世界的白糖。
同样品尝的冯智戴又是一惊,止血散的价格比饱受滋润的黑木耳还黑,哪怕是其效果非凡;这糖的价格又嫩的让人怜惜,“霍大夫!
我先各拿十斤回去给我阿耶尝尝,明天我派人给你把钱送来,可以吗?”
霍弘摆了摆手说道:“足下一片孝心,某自当成人之美。”
“谢过霍大夫。”冯智戴笑道。
“我各要半斤!”生活有点苦,多吃点甜缓解缓解木得问题,但年头景下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起价格高昂的糖滴。
拖拖拉拉又过了两刻钟,冯智戴一行人才启程回了广州城。
李靖茶都快喝饱了,“小子,你这茶不错,比上次的好得多,另类于茶汤五味,独以沸水冲泡,先苦而后甜,口齿留香。”
霍弘上一次招待的是常见的茶叶,只是用沸水冲泡,这次的却是炒茶,自然是更甚一筹,“李将军抬爱了,我更喜欢茶特有的香气和味道。
也就将军雅量,旁人怕是会道一声‘无礼’。
只可惜孩童不能多饮,家中尚有丁点存余,就赠与将军。”
“君子不夺人所好,老夫虽为沙场武夫,亦知其理。”李靖笑拒道。
“将军客气了,村子附近就有茶树,我想喝了可以再去摘。”霍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说道。
李孝恭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品茗,他这次来的时候出门没带嘴巴。
李靖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却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刚才的百余人是冯盎的部下?”
“冯盎长子——冯智戴!”霍弘淡淡的说道。
“哦~”李靖出奇的平静,“冯盎拿去的粮食种的如何?”
“没听说过,今天已经是二月初四了,快到播种的时候了。”霍弘撮着嘴将话题急转。
“是啊,快到播种的时节了,你知道几种新粮怎么种吗?”李靖幽幽问道。
霍弘挑了挑眉毛,转身走到柜台后,从抽屉中拿出一沓纸来,不疾不徐的说道:“这是先父的耕耘经验汇总,我知道的都在上面。”
“待我誉抄一份,会将原文送回。”李靖看着稚嫩无比(忒丑)的字眼角直抽筋。
霍弘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自己前世跟着老院长学过毛笔字,功底不俗,奈何如今手腕无力,捏不住笔杆,“不用,上面的内容我背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