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州县皆有上、中、下之分。
同为县令,万年、长安、河南、洛阳、太原、晋阳、奉先县令为正五品上。
京兆、太原、河南三州诸县令为正六品上。
上县令从六品上,中下县令则为从七品上。
刘仁轨担任的县尉一职,京县为从八品下、中下县为从九品下。
中间还隔着正九品上、正九品下、从九品上三阶官员品级。
而刘仁轨所去的陈仓县尉,属京兆范围,县尉为正九品上。
明面上看只是官升一级,可陈仓和长安哪能比呢?
霍弘把自己小心翼翼的放进被窝,哈欠连天的说道:“昨天在客栈碰见了雍州治中高士廉,他给你办的移职。
对了,这人是长孙无忌和秦王妃的亲舅舅,快点去上任吧,我还要补个回笼觉。
有什么事等你下差了再说,到时候来靖善坊找我。”
刘仁轨不乐意走后门升官,就像高士廉说的一样,与任瑰有远亲,而后者索贿严重、任人唯亲。
要真的愿意靠关系升官,他刘仁轨现在哪还会是一介小小县尉。
不愿浪费霍弘的好心,也想实现心中报复的刘仁轨,对着倒头就睡着的霍弘郑重拱手行了一礼,转身关门离去。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霍弘爬起来洗漱过后,随意对付了两口,瞅着昨晚准备的东西欣喜异常。
与庄仁等人收拾了家当就往靖善坊赶去。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这?难不成老百姓已经知道大兴善寺要搬家?”霍弘看着人群疑惑道。
姜仁咧着嘴说起打探来的消息,“郎君,隋文帝下令建大兴城,取城名‘大兴’二字,取坊名‘善’字赐予大兴善寺,不巧,正是今天。
在今日前来礼佛的百姓与官员勋贵极多。”
霍弘小脸蛋露出僵硬的笑容,“昨儿个你们咋没打听出来这消息,早知道我迟一天再来了!
走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前怕狼后怕虎不是爷们该干的,纯爷们只会逆流而上!”
“施主!”法明见霍弘到来,大开寺门迎接,惹的刚刚沉寂下去的香客哗然骤起。
更令他们吃惊的,是寺庙中已经没有了昨日还袅袅漂泊的香火烟雾,没有了虔诚淡然的僧众。
独留法明与六个老僧站立寺院空地之中。
“这是地契!法悟师弟会陪施主去县衙。”法明跟白马寺的善净似的,仿佛经过一夜超脱了一样。
搞的霍弘咋舌不已,“多谢大师!”
“大师,为何今日不许我等上香?”人群中走出一中老年人,神色嚣张跋扈至极,极为藐视的扫视四周。
法明回道:“贫僧师兄弟决意将本寺赠于霍施主,大兴善寺僧众借住长安城内其他寺庙。
待城南秦岭庙宇建好,我大兴善寺享粗茶谈饭伴古佛青灯,诚心悟佛。”
“竖子,汝以何言蛊惑于大师?”
恶狠狠的说话之人的身份,民众给了答案——尹阿鼠!
当今陛下宠妃尹德妃之父。
不过霍弘想的却是这家伙曾经蛮横暴打杜如晦的事,“你情我愿的事,何来蛊惑?”
“小子,乖乖将地契还于大师,否则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尹阿鼠早年是一赌棍,女儿入宫后在此上香,望佛祖保佑女儿后宫受宠,好享富贵。
如愿以偿后,时常前来礼佛,见法明不作任何言语,更加坚定心中所想,起行暴力之心。
“啪!”尹阿鼠挥舞着手中马鞭,怒道:“小子,没听见某说的话嘛!还不快快奉还地契?”
霍弘挥手眼神示意庄仁等人暂时不要动手,上前掏耳朵挑衅似的说道:“敢问阁下身居何位?”
“啪!”
尹阿鼠受不了看小丑般的鄙视眼神,一鞭子抽在了霍弘肩膀上,使后者身子剧烈摇晃起来,差点跌倒在地。
姜仁等人拔剑反难,数息之内便将尹阿鼠与六个鼓掌欢庆的恶奴制度。
尹阿鼠脸贴在地面上叫嚣道:“小子,你死定了,我女儿可是尹德妃,吾乃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