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炼的法子就是用心。
他闭目,盘膝,心中却在思忖武功。
他不仅是在心中演练招式,而且正在对敌。
他对敌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击败过他的沈胜衣。
沈胜衣三年前赐予了他平生以来第一次惨败,两人交锋不过三十招,每一招的施展都已令他喘不过气了。
这些年来,他每次盘膝打坐修炼,他的对手都是沈胜衣。
在心中他已将习练沈胜衣的招式一一破解了。
昔年的沈胜衣在他的眼中几乎可以算得上不堪一击,因此他有把握可以击败沈胜衣,至少是昔年的沈胜衣。
这三年来他已克服了身上的毛病,武学造诣更是飞跃而进,而沈胜衣,依旧是贪财好色,鲜衣怒马,浪荡江湖。
他没有任何理由认为自己这一战会败给沈胜衣。
但他也不认为自己必胜无疑。
他自信不是自负。
他也认为自己没有自负的资本,毕竟沈胜衣就是沈胜衣。
沈胜衣这个名字就足以给他可怕的压力。
平日盘膝打坐,他至少要冥想两个时辰,可今日仅只冥想了半个时辰。
他的心一向很静,人也一样很冷,会出现这种事情只是因为他发现有人在暗中打量他。
这是一双很利的眼睛。
这双眼睛扫过他的时候,他感觉仿佛一口剑在身体划过。
这是个很危险的人。
千羽纯一脑海第一瞬间就浮现了这种感觉。
随即他感觉得出这是个很聪明的人。
这个人从始至终保持在他三丈开外。
三丈已是他安全距离的极限,倘若入了三丈他就会立刻动手格杀这个人,可这个人正好在三丈外。
这种距离令他很不舒服,因此他睁开了眼睛。
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摇晃着折扇立在一株柳树下,正笑吟吟和他对峙。
他还没有开口,那位年轻英俊的公子就已开口了:“我叫云逸凡,阁下或许没有听说过在下这个名字,但或许听过家父紫金神龙云飞扬的名头。”
千羽纯一眼神冷冽入剑,冷冷道:“我不认识你。”
他毕竟是东瀛人士,虽然说的是中土话,可声音中还是带着一种异族强调,显得实在有些别扭。
云逸凡笑了笑,用折扇拍了拍手道:‘我忘记阁下是东瀛人士,又是第一次来到浔阳城,不知道家父的名字也不奇怪,其实你不知道在下不知道家父也没有任何干系,你只需要知晓一件事。’
千羽纯一冷冷盯着云逸凡。
云逸凡望着千羽纯一道:“有人在你和沈胜衣的决斗下了赌注,黄金二十万两。”
千羽纯一的面色也不禁有些变了。
这的确是一场豪赌。
“二十万两黄金?”千羽纯一忍不住问道:“谁的赌注?赌谁?”
云逸凡指着自己的胸口,笑吟吟道:“我的赌注,赌千羽纯一胜。”
他盯着千羽纯一道:“二十万两黄金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对于太和楼来说也一样,因此我不能不来见一见你,看一看你是否值得我下二十万两黄金,你是不是真有本事杀掉沈胜衣。”
他说完这句话,折扇一扬。
‘什’的一声,折扇已展开,一股杀伐气焰从云逸凡的身上涌出。
这种可怕的杀伐气焰令千羽纯一也有些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