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日晚上,日头还没彻底落下去,金满福就派了马车过来接人。
除了自己的两个牛奶小罐,季瑜也被米棠带上了。
毕竟她可得在悦来酒楼至少呆够县令大人把寿辰过完,少说也是五日之后了。
被金满福派来接人的是个中年瘦高个儿,叫吴棋,是金满福最为倚重的人,平日里跟着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
这会儿见了季瑜,有些好奇,毕竟东家只说让自己接个叫米棠的女子,没说过还有个男人也要跟着,“这位是?”
“我夫君。”米棠脆声答道。
吴棋闻言,点点头不再说话,人家夫妻一体,倒也没问题。
只是他总觉得这个叫季瑜的男人似乎有点不一样……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太像个庄稼人……
对了!
吴棋脑海中灵光乍现,猛然看向季瑜,他知道哪里不一样了,是气质!
他吴棋从小就被卖给金满福,十三四岁就跟着四处闯荡,自认也是见过不少达官贵人的,个个锦衣华服,用鼻孔看人,但没有一个像季瑜这样,只是简简单单的粗布麻衣,就能自带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仪。
季瑜自打上车起,就注意到那个来接他们的人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这会儿更是连偷瞄也不干了,直接呆愣愣的盯着自己,忍不住蹙起了眉。
一边的米棠也察觉到了异样,抱着季瑜的胳膊看向吴棋,一双圆眼里写满了疑惑,你瞅啥?
被人家夫妻俩一起抓包,吴棋有些尴尬,他不是多话的人,但这会儿有些憋不住,索性问道,“小郎君可是本地生人?可有功名在身?”
这话一说出来,吴棋就有些懊悔自己最笨,若是季瑜有功名在身,二人也不至于如此俭朴,还住在如此简陋的居所。
果然,季瑜点了点头,而后又道,“不曾。”
吴棋舒了口气,劝道,“小郎君气度不凡,不妨去考个功名,日后必有一番作为,便是不然,也能有所依傍改善生活。”
季瑜点了点头,只道一声“多谢”,却再无更多想法。
吴棋看出他意不在此,也不再多说,只是心中惋惜。
马车一路向镇上赶去。
为了准备县令的寿宴,金满福早就已经在酒楼门口摆了告示,“自今日起七日内暂不营业”,为了安抚熟客,甚至对最后一刻还在就餐的客人免了银钱。
米棠二人到的时候,酒楼里已经没有客人了,伙计们正在打扫清洁。
“二位跟我来。”
吴棋直接把两人引到了三楼的厢房,“掌柜说这些天还请二位在这里暂住,若是需要什么东西,叫我或者酒楼里任意一个伙计都成。”
“掌柜的今天跟人出去看货了,二位不妨稍作休息,明日咱们再来商议。”
“若是没有什么吩咐……”
“谈不上吩咐,倒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