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赶车半天没动弹,额头手心儿全都见了汗了。
车上的几个妇人也等得不耐烦了,其中一个妇人不悦道:“吕叔儿,你这新换的车成不成啊?我瞧着咋还不如原来的毛驴车好使呢!”
吕叔儿尴尬解释道:“三放媳妇,实在对不住。我家毛驴在家配种呢,刚换没多久的车,不大听话!一会儿就好了,你担待下。”
李三放媳妇李三娘子撇撇嘴道:“我倒是想担待,可我肚子里的大儿子可担待不得,三放还在城门口等着跟我汇合看郎中呢!你若是走不成,就赶紧把车钱退给我!我搭别村的脚力去。”
一听说退钱,本来忙得一身汗的吕老头更加着急了,使劲儿打了拉车的骡子背部一鞭子。
骡子疼得哀鸣一声,不情不愿的走到了桥中央,看着下去的陡坡,又不动弹了。
吕叔儿伸手又要下狠手打,走上桥的柴小桃忙阻拦道:“您快别打它了,带它回家好好养养吧。”
听到柴小桃的说话声音,妇人们全都皱紧了眉头。
李三娘子更是一脸的不屑,打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下雨天蹦出个蝲蝲蛄,哪儿都显着你了。”
柴小桃皱着眉头道:“我和吕叔儿说话呢,你蹦出来做什么?”
柴小桃回了一个“蹦”字,显然是回击李三娘子才是“爱显摆的蝲蝲蛄”。
李三娘子要下车跟柴小桃理论,她小姑子李萍在旁边薅住了她,劝解道:“三嫂,你现在怀着身孕,跟那种人一般见识干啥?孩子万一有个闪失,哪个多哪个少啊?”
李三娘子立马听劝了,郎中说,她这胎看脉像十有八九是个男孩子儿,可不能有闪失。
李三娘子用手不自觉的爱抚了下肚子。
柴小桃看着李三娘子的圆肚子,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肚子上有绿色的光晕,不由得有些狐疑。
吕叔儿追问小桃道:“秦娘子,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啥意思?”
柴小桃指着骡车道:“吕叔儿,我瞧着你家马儿懒散的样子,八成是怀孕了。”
几个妇人听了柴小桃的话,顿时憋不住笑了,笑得柴小桃莫名其妙,只好看向秦可讼。
秦可讼附在娘亲耳边,低声答道:“娘,这是骡子,不是马;而且,我没听说谁家骡子揣上崽儿的。”
柴小桃诧异道:“骡子?不是马?”
柴小桃没想到,在自己身上有一天会发生“指骡为马”的事情。
这真不能怪她,虽然她穿越前在农村生活过,但真没见过骡子这种生物,倒是听说过,说是驴和马生下来的孩子,比驴有劲儿,比马有耐力。
吕叔儿却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家母骡子,随即嘴角上扬,对车上的妇人们道:“大家伙都换车吧,今个儿我不进城了。”
几个妇人埋怨着下了车,吕叔儿把车钱退还给了大家。
待人群散尽,柴小桃诧异问吕叔道:“吕叔儿,你竟然信我说的话?讼哥儿说,骡子一般不......”
吕叔儿倒是挺实诚,实话实说道:“叔儿没完全信你。讼哥儿说的也不全对。公骡子确实不能让母骡子怀孕,但公马或公驴子可以。我回去找兽医看看,万一怀上了,得好好养养,骡子干活儿可比毛驴有耐力多了!”
柴小桃听了面色一红,吕叔儿也马上意识到,自己一个老汉,和一个二十四岁小寡妇谈母骡子配的是公驴还是公马种的问题,实在不太好。
吕叔尴尬的挤出一抹微笑,赶着骡子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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