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儿见了,暗暗怼了讼哥儿胳膊肘一下,两兄弟同时伸手去“抢”二齿钩,言哥儿嘴里喊道:“娘,你别冲动,别伤着我爷......”
兄弟两个这么一用力,被二齿钩刨中的车板被硬生生薅了下来,车上的麦穗儿哗啦啦掉了一大半,柴小桃兴奋的双手左右开攻,把麦穗拼命往车下划拉。
老汉一看不干了,上去要撕扯柴小桃,言哥儿和讼哥儿冲上来,拦在了柴小桃身前。
言哥儿对老汉道:“爷,我娘病了,脑子不清楚,你不能怪她,我爹已经不在了,你若想打,就打我出气吧!”
言哥儿把脑袋伸过来,一口一个“爹已经不在了”,分明是在提醒秦父在欺负孤儿寡母呢!
秦老头懊恼道:“脑子不清楚也不能不孝顺公爹、婆母娘,再敢装疯卖傻,我替沐儿把她休出秦家!”
言哥儿脸色一落道:“爷,我娘哪不孝了?每年的孝顺只多不少吧?”
秦老头指着车上的麦穗道:“今年,还没给呢!”
言哥儿压下心底的怒火,心道爷爷这是贪便宜贪惯了,每年七月麦子收成了,赶着驴车、带着人,到晒场上直接拉麦穗就走。
因为柴小桃在村里人缘太差,村人根本没人管她家的粮食,今天碰巧赶上李家兄弟看青,柴小桃又有恩于李家,这才及时得了信儿拦下了秦家父子。
言哥儿对李三放道:“三叔,你家有秤吧,借给我一下好吗?”
李三放点了点头,赶紧跑回家拿秤去了。
言哥儿转回头对秦老头道:“爷,当时分家时说好的,每年我们二房拿出一百斤粮食做孝顺,现在就称一百斤,马上可以拿走!”
老大秦雨不乐意道:“现在拿走的是湿粮,压秤!应该过几天再来拿干爽粮!”
柴小桃咧嘴一笑道:“好啊,要不,等到过春节的时候再来拿?”
这一笑,笑得很诡异,秦雨几乎可以笃定,等到过春节再来拿,秦沐家这三个无底洞似的半大小子估计吃得连壳都不剩下了。
刚才柴小桃狠戾的模样还在眼前浮动呢,老三秦云咬了下下槽牙道:“爹,大哥,咱今天就拿!不能再等了!”
秦云转脸对柴小桃道:“今天拿走也行,但都是没脱壳的麦穗子,要多给二十斤。”
柴小桃看了一眼言哥儿,言哥儿点了点头,这个时代,孝字大于天,装疯卖傻争回不少粮食,小桃已经很满意了。
很快,李三放把秤拿过来了,帮称了一百二十斤的麦穗儿。
秦家三父子重新把麦穗装了车厢,一个人特意坐在车厢里,扶着被柴小桃用二齿钩刨掉的车板,灰溜溜的走了。
柴小桃终于松了口气,对李三放道:“李三哥,实在太谢谢你了,没有你,我家的麦穗就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李三放忍不住被柴小桃的话呛得连咳了三声,有生以来,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把孝敬公爹形容成“肉包子打狗”呢,不过,还挺贴切的。
李三放忙摆手道:“不用谢,跑趟腿通知的事儿,主要还是你和言哥儿、讼哥儿厉害,硬把东西给抢回来了,刚才你拼命的样子,还挺唬人的。”
柴小桃叹了口气道:“李三哥,不是唬人,这粮食就是我家的命根子,如果他们不还给我,我真的会拼命的。”
李三放赞许的点了点头,粮食就是庄稼人的命,被人抢一个麦穗都心疼,何况拉走一大车?
这秦家真不是东西,明明知道秦家二房有三个儿子要养,还硬生生抢走大半的收成,这不是成心让孤儿寡母喝西北风吗?太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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