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清楚的记得,林嘉音是1983年4月1日去卖血的。
也正是那次卖血,林嘉音感染了艾滋病。
“老天,求求你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想到上一世的悲剧,江晓白眼皮直跳,霎时间全身冒出冷汗,撒腿向外面跑去。
江湾因清江而得名,清江在这里绕着大青山转了一个大弯,远看蜿蜒的江水像是一张巨大的弓脊。
清江半绕的地方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往里走几个山卯是大青山的山脚,房屋大多依山而建,总有百余户。
江家在江湾是大姓,屋场也大,有几十户人家姓江,不是堂叔伯就是堂兄弟,都没出五胡。
江家屋场每家的房屋都离得不远,不是前院连着后院,就只隔了个菜园子,屋舍间有田埂陌路相通,串门什么的也都极是方便。
江晓白沿着小路一路狂奔,想找个人问一下有没有看见林嘉音和珊珊,或者是确认一下时间也好。
让他失望的是,今天几乎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锁,根本没人在家。
也是,
大白天的,除了他这样游手好闲的人会在家里睡大觉之外,哪个不是去做活去了。
找不到人打听,江晓白更加心急如焚。
他跑过江家屋场,又火急火燎的向山卯下的田地飞奔而去。
三四月正是种包谷的时候,江晓白一边飞跑一边心里祈祷:“但愿不是那一天,最好是嘉音带着珊珊下地种包谷去了。”
那个年代,农家的娃儿没人看管,大人下田做活的时候,大都带着小孩,让他们在田间玩耍,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还能帮帮忙,做一些简单的农活。
江晓白这么想,也在情理之中。
下了山卯,田地里有不少人在忙碌。
“三叔,有没有看见我家嘉音?”江晓白边跑边朝着田里正挥动锄头的一个汉子问道。
汉子四十多岁,叫江海波,是江晓白的亲三叔。
江海波听见江晓白的声音,停下手里的活,转头疑惑的看向江晓白。
这混蛋什么时候关心起老婆来了?
而且看他神情甚是焦急,该不会又是没钱去赌了,着急找林嘉音要钱吧?
江海波吐了口唾沫,把锄头杵在地上,没好气的说道:“没看见。”
没得到林嘉音的消息,江晓白一阵失望。
定了定神,又忙问道:“三叔,今天几号了?”
江海波一听就火了,大声骂道:“你个龟儿子,一天灌猫尿黄汤,连日子都不晓得了,你怎么不醉死算了,活着浪费粮食……”
自己就问个日期,莫名其妙的被一通骂,江晓白有些憋屈。
不过想想以往做过的那些混蛋事,不受三叔待见,被骂也正常。
再说重活一世,江晓白知道三叔刀子嘴豆腐心,责骂也是为了自己好,哪会计较他的态度了,只焦急道:“三叔,我真是有很重要的事,你快告诉我。”
“你能有么兹重要的事?”
江海波一脸不信,只道江晓白酒还没醒,记不得逢场的时间,问清楚了好赶着去镇上跟狐朋狗友打牌赌博,又怒道:“今天是83年4月1日,你记着今天的日子,最好天上打个雷把你劈死……”
轰!
当真是如闻晴天霹雳。
今天竟然真的是1983年4月1日!
确认了时间,江晓白心里抱着的侥幸完全消失,瞬间被担忧和焦急填满。
就是今天,林嘉音去青州市血站卖血。
也就是今天,林嘉音感染上艾滋病的。
而此时,林嘉音不在家,应该是去血站了。
江晓白脑中嗡鸣,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难道即便是重生了也逃脱不了命运的窠臼?悲剧还是要继续上演?
“不……”
江晓白发出一声嘶吼,他要逆天改命,绝不准许悲剧在这一世发生。
江晓白脚下发力,拼尽全力向青州市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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