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负责?”宋咸益压低音量。
程颐直视近在眼前的中年男子。
“徒儿愿意已死谢罪,以保江晚小姐清白!”话毕,程颐抽出身侧的配剑,架在了脖子上,贴近皮肤,似乎下一刻就可以血溅当场。
“住手!”宋咸益见状一把抓住徒儿的手,阻止他的进一步行动。
“你昨晚若没有不轨行为,晚儿怎会如此寻死觅活?!”宋咸益紧紧攥住程颐的手,刻意压低了音量。
“父亲!”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宋清如推门进来,他身着素色长杉,发髻高挽与顶,青色发带垂于脑后,一脸的凝重。
“你来作甚?”宋咸益站起身来。
宋清如关上房门,径直走向程颐,一把夺过其手中的利剑,扔在一旁。
剑身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父亲,此事并非无解。”他低身作揖。
“此事与你无关,莫要插手。”宋咸益转过身去。
宋清捞开长袍跪在地上。
“昨日父亲问我对江晚表妹可有属意,今日便怕是便瞒不住了,表妹并非属意与我,她......早已与程颐程大人情投意合,今早被我撞破,她心中气恼羞怒才会走此极端,还望父亲能向舅舅表明实情,也好成全他们二人的情谊。”宋清如字字句句真切诚恳,一旁的程颐面色微动,却不做言语。
宋咸益显然没有意料到事情的走向,他转过身来,一脸的错愕。
“君流,当真如此?”他音量拔高,声音里满是疑惑和震惊。
程颐望了一旁的宋清如一眼,眼底有闪烁不定的情绪暗涌,他嘴角微微一笑,原来如此,当真是一石二鸟的妙计。
程颐沉默着不言语,眉头紧锁,本是顺水推舟的事,如今却变得有些难以开口。
“回师傅,大公子所言确为君流心中所想,君流早已与江晚定情,只是碍于君流与她的身份之差而无法言明,还望师傅体谅。”他一字一句念得极重,神色也愈发阴郁。
宋咸益静默片刻,转过身来。
“那你还说......说昨晚未曾!?既然什么都未曾发生,那江晚怎么会?!”宋咸益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沉闷,他负手而立,面色极沉。
“回禀师傅,徒儿与江晚虽情投意合,举止却恪守礼仪从未逾越半分,此话若假,当被千刀万剐,死无全尸!”程颐低身,整个人俯在地上,语气极其恭顺。
一侧的宋清如只是谈谈听着,面上闪过一瞬而逝的讥讽。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与为师说明,为师一向看中你沉稳妥当,怎会?怎会在儿女私情上毫无理智?!且不论为师为你定的亲事如何了结,你千不该万不该行事如此荒唐,现在为师如何与江家交代?”宋咸益靠近程颐身前,低身将他扶起身。
程颐站起身来,面色愧疚,眸子微垂。
“徒儿对不起师傅的爱护,一切都是徒儿的不是,还请师傅责罚!”他本就面色如玉,此刻更是毫无血色,虽已起身,只是仍旧行着礼。
“罢了罢了!你们二人先退下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宋咸益显然没有意料到此事会如此发展,已故夫人的姊妹,也就是江晚的母亲刚托他人之口向自己传递了江晚有意于宋清如的信息,才一天一夜之间,事情便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此事甚是蹊跷。
宋清如与程颐二人站起身,离开屋子。
“多谢大公子为我解围。”程颐面沉如水,口中说谢,话音里却一丝谢意也无。
宋清如不理会他语气里的讥讽。
“程大人客气了,你我二人结识许久,江晚又是我的亲表妹,我怎能不为你们二人着想?”宋清如似是没有看透程颐眼中的讽刺,微笑应道。
二人在府中行走,穿过走廊,宋清如将程颐送至门外。
“大公子处心积虑为个女人,程某佩服!”四周已经无人,只有程颐的侍从在不远处牵着马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