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未仔细瞧这屋子,今日细细看着,这屋子的摆设似是在哪里见过,许是睡久了,一动脑子想要想事情,脑仁便疼得厉害,这便是家姐常挂在嘴边的,睡多了,人便会变得痴傻么?
一想到家姐,脑袋就更疼了,最近自己许是犯太岁了,这边受伤那边受伤,真应该寻个医馆旁边住着,梁以想着想着又觉得这个念头太晦气,不由地“呸呸呸”学着屋内老嬷嬷的样子将这晦气话吐掉了。
人真是一团废肉,动了身子,身子疼,动了嘴巴,嘴巴渴。
梁以挣扎着站起身来,循着床边,准备找水喝,眼瞧着水壶就在一旁桌上呆着,手伸到壶边却不那么自如,一个踉跄栽了下去扯到了桌上的围布,一时间茶盘,茶壶,茶杯,烛台囫囵摔到地上,清清脆脆的声响,好不热闹。
还未等梁以从伤口拉扯的痛楚中缓过神来,门便被人从屋外迅速拍开,一名蓝衣女子闯了进来,一把将瘫倒在地的梁以扶起身来,半拉半搂着扶到了床边。
“身上伤口可疼了?可又摔在哪儿了?”梁以只感觉自己像个车线玩偶一样被一通转移,身侧女子的嗓音也比一般女子要嘹亮些,轰隆隆地炸在耳侧,嘈杂得紧。
见梁以一脸惨白,薄唇紧闭不发一言,蓝衣女子更焦急了,她将整张脸凑近在梁以惨白的小脸面前,仔细瞧着。
“莫不是摔傻了?这可如何是好?”蓝衣女子虽然声音粗犷长相却颇为秀气,麦色的肌肤上,尤其是一双眼睛生得圆溜溜的,紧紧盯着梁以,似是要在她脸上瞧出些毛病的症状。
梁以闻言一时间哭笑不得,她伸手回握住对方收紧的手臂,努力开口道:
“你才傻了,放...放开我...疼”这女子捏在梁以手上的小臂上,气力极大却不自知,梁以只感觉对方的手狠狠钳在她的肉上,像是被虎熊压住了胳膊。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蓝衣女子赶紧松开了手,一脸惊慌失措地看着梁以越来越白的脸色,梁以还未来得及从逃脱钳制的喜悦中松口气,整个身子却循着惯性砸向身侧的床围,她的脑袋未梳发髻,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上床的实木木围。
“这声音真清脆啊~”在晕倒前,蓝衣女子的惊讶声让她努力翻了一个不成形的白眼。
果然要搬到医馆附近住......
......
程府后院内,一名女子轻纱遮面,身前是官服未褪的程颐,女子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美目微嗔,言语间都是斥责。
“你是不是又对小满做了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梁如抬起头,目光紧紧盯住眼前的人。
程颐玩味地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便背过身去。
“夫人青天白日来本官的府邸,竟毫不避讳,果真是夫人当的久了,胆大如厮。”可能快要母亲的忌日,近几日不知为何都无法入眠,眼睛一闭便是漫天的血色,都是母亲最后的眼泪,今早经历一番风波,又赶忙上早朝,如今立在原地已经是精疲力竭,他的嗓音都是罕见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