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推门进去，却瞧见那翠荷不知何时带着五夫人来到了院中，这是她第一次在白日里见到这五夫人，脸上粉黛虽淡，却难掩她的绝代风华。

虽然只是盈盈立着，风姿却依旧十分夺目。

“小姐回来了。”粉黛一眼便瞧见了门口的梁以。

众人的目光也都向梁以的方向投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梁以假装瞧不见翠荷一脸怒容，向着家姐的位置走了过去。

“你这是去哪里了？你刚刚是否在后厨中打了五夫人的贴身婢女？”梁如先是将妹妹上下打量了一番，瞧着并无损伤才故作严厉的语气问声道。

“是又怎么样？是她无理在先。”梁以面容也沉了下来。

“梁小姐此言差矣，如若我的婢女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大可来向我问责，怎可随意出手打她？”那五夫人红唇微启，面色不动，眼神却直射立在一旁的梁以。

“我不过是想问夫人要一碗蛋羹，小姐不给也就罢了，还将我重摔在地，身手真是不凡。”那翠荷瞧着有主子为自己撑腰，胆子大了些，扬声道。

“你胡说！明明是我要将手中的鸡蛋羹让给你，你不要还出言讽刺于我！”梁以闻言也是怒了，这个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是非颠倒满口胡说八道的人？！

“小满！”梁如出言呵斥道。

她转身走向一旁的翠荷，微微一笑。

“翠荷姑娘，伤你一事我替家妹向你道歉，只是不知那鸡蛋羹你为何会向我妹妹讨要？据我所知，我妹妹并未在后厨当差，你不向厨娘讨要向我妹妹讨要是为何？”她脸上的仍旧是温婉的笑意，只是语调却毫不柔软。

“这...自然是我要的鸡蛋羹被梁小姐端走了，我才会向她讨要，那鸡蛋羹是我原先就预备着的。”翠荷心下一急。

“那鸡蛋羹原是你午时让厨娘做的？”梁如问道。

那翠荷瞧了一眼五夫人，便扬声应道：

“自是如此，没想到这鸡蛋羹刚蒸好，却被梁小姐争了先。”

“你真是厚颜无耻，满嘴胡说八道！”梁以怒了，正欲上前理论，却被梁如拦住了。

“那你是我妹妹端着碗欲走的时候被你瞧见的？”梁如面上依旧有淡淡笑意。

“正是！怕我再晚去片刻，连梁小姐的面都瞧不见了。”那翠荷看梁如似是相信了自己的话，面上又露出了楚楚可人的受害者神色。

“粉黛。”梁如唤了一声，粉黛将一旁石桌上的木盘端过来，上面正是碎裂的鸡蛋羹碗。

“这蒸蛋的碗乃是德窑玉瓷所制，釉面清白，薄如蝉翼，传热甚快，用来蒸蛋自是上品，只是若如翠荷姑娘所言，这蒸蛋刚出锅便被舍妹端走，我刚刚瞧了舍妹的手，仍旧完好如初，若是真的刚出锅便端着，想必舍妹的手必定如铁铸般才会毫发无伤吧。”梁如将托盘拿过来，递在那翠荷和五夫人的眼前。

“许是我记错了，怕是过了一会，蒸蛋没有这么烫我才来的，许是如此。”那翠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那五夫人将翠荷的慌乱神色全数敛如眼中，淡然一笑开口道：

“不过是件小事，侨媚本不欲多加追责，只是我这丫鬟从小带在身侧，说是丫鬟，实则也如四夫人姐妹一般，是姐妹一般的情谊，翠荷身子本就娇弱，如今被令妹重伤，我也只是想来问个事情原委，先前若有言语不周得罪之处，还望姐姐莫要介怀。”那名唤侨媚的五夫人低身行礼，语调极柔。

只是她这么一说，便将翠荷话里的颠三倒四之处全数掩盖了，叫不懂事情原委的人听来，却像是梁如姐妹仗势欺人，这五夫人虽然受了委屈还是愿意来道歉的退步模样。

梁如也低身将行礼的五夫人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