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听过,既然你听过,就更不该跟此人有所往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胡非看着胡惟庸,沉声说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再说了,你知道他今日来府中找我何事吗?!那是因为御史台中有人想借着你和兵部做买卖弹劾我,认为是我命你替我大肆敛财!所以特来相告!”
胡惟庸略带生气的看着胡非,大声说道。
“就凭这一点,此人就不该如此看重!”
“想弹劾你的人还少吗?!就这么一件小事,他派个人暗中送到府上即可,为何光天化日之下亲自登门?!”
“是想故意让别人看到,还是只是想借着这件事向你表忠心?!一看就知道此人心术不正,你以为他真的是对你忠心?其实只不过是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借你的势罢了!”
“如果被陛下知道你和御史台的人都走得这么亲近,他会怎么想?!”
胡非看着胡惟庸,一字一句的问道。
听了胡非的话,胡惟庸这次彻底不说话了,因为他已经无言可对,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想得这么深。
此时被胡非直接挑明,不禁心生忌惮。
“此人留不得。”
看着半天没有开口的胡惟庸,胡非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又要干什么?!”
胡惟庸一愣,惊讶的问道。
“你不用管了,不过你最好记住我曾经跟你说的话,不管这朝中到底谁跟你表过忠心,你都不能全信,自古以来,臣子只对君主忠心,如果你还想保住自己的相位,就最好低调一点。”
胡非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大步向外走去。
“你不要乱来!”
胡惟庸皱着眉头,看着即将离开的胡非,大声说道。
胡非没有理会,更没有说自己想要做什么。
“你不是还有事找老夫吗?”
胡惟庸看着已经走出正堂的胡非,想起了刚才胡非说有事找自己。
“刚才的确有事,但是现在没事了。”
“对了,不管是谁想借着我与兵部做买卖的事弹劾你,你都不要从中阻拦,如果陛下问起,你如实自辩即可,不要有其他应对!”
胡非随口应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胡惟庸愣在椅子上,面色凝重。
...
洪宾楼后院。
“我能信你吗?”
胡非看着面前的穆平,面无表情的问道。
“当然,少爷有事尽管吩咐,属下一定竭尽所能!”
穆平愣了一下,看着突然一本正经的胡非,肯定的答道。
“我要你去一趟苏州府,为我办一件事,此事事关重大,不许向外透露半个字,包括胡惟庸!”
胡非看着穆平,认真的说道。
“...是!任凭少爷差遣!”
穆平迟疑着答道。
“去帮我查一个人,御史大夫陈宁,将他所有的罪证全都罗列成书带回来给我,要快!”
胡非看着穆平,沉声说道。
“属下遵命!”
穆平拱了拱手,立刻答道,没有半丝迟疑。
自从上次假刺杀事件之后,其实在穆平的心中,已经将胡非当成了自己的主子,已经暗暗发誓从此效忠。
“我不管你到底是忠于我还是忠于胡惟庸,此事不容有失,更不能让胡惟庸知道,希望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胡非看着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的陈宁,认真的说道。
“属下明白。”
穆平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过来,我还有一件事要交代给你。”
胡非迟疑了一下,谨慎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冲穆平招了招手说道。
穆平没有迟疑,立刻凑近。
胡非附在穆平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只见穆平听了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紧接着急忙躬身领命而去。
看着穆平出门而去,胡非微微皱着眉头,心情沉重。
他已经决定除掉陈宁,不只为了胡惟庸,更为了自己。
当年陈宁在苏州府时征收赋税非常苛刻,经常用烙铁烧人,恶事做尽,当地的官吏百姓都深受其苦,称其为“陈烙铁”。
而且根据历史记载,陈宁后来因为犯错入狱,虽然朱元璋爱惜其才最终将其释放,可是此人非但不感恩,反而有了二心。
这样的人,留着早晚是祸害。
只是,胡非不确定,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些被陈宁欺压虐待过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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