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伦碛的天气格外的恶劣,这是后世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想要走进这片无人区,除非自己已经做好相当充分的准备,但即使是有这种准备,也很容易会造成意外事故。
只见茫茫大漠之中,有一队唐军将士在这里穿梭横行,领头的将领正是安西大都护郭昕,而他身旁的骑兵则是郭元正。
众人行进在这片沙漠中畅行无阻,但要面对的是极其恶劣的天气环境,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波涛汹涌。
踢踏踢踏——
先头骑兵比后边步兵先一步抵达这里,周德宗见郭昕率军前来,马上与他们兵合一处,或许是他们已经许久未曾出城,这里的地理环境他们已经完全不熟悉了。
“郭元正!”
“属下在!”
“接下来该怎么走?”
只见郭元正此刻抬起头来望向周围的环境,他眯了眯眼对身旁的郭昕说道:
“将军,沿着这条道一路向前,这里是西南方向,顺着这个方向走,我们能一直走到尼壤城附近,但那里是吐蕃先锋官扎卡拉布的地盘,我军物资准备不足以前往那里。”
“那我军便不去那里,顺着图伦碛东南方向前进,寻找我军残兵。”郭昕听罢,当即做出了决定,“传我军令,命周德宗部为先驱,必须与本部相距三里,沿图伦碛东南方向搜索前进,一旦遇上我军残兵,立刻收拢!”
“遵令!”
这是他们数年以来第一次离开西州城,但这片广阔无垠的大沙漠他们却只闻其名不知其象,到了这里才发现,图伦碛并不是像传闻那样的可怕,只不过这里多了些萧条与肃杀之气。
踢踏踢踏——
走在队伍当中的郭元正还是心有余悸,面对眼前差些让自己丧命的沙漠,他忽然有些惧怕,但这种惧怕却又让他更有信心地走下去。
“郭元正,你是哪里人?听你的口音,像是江南那边的。”郭昕这时看向身旁的郭元正忽然聊起了家常。https://
还在发呆的郭元正忽然听到身旁的郭昕询问自己,他连忙抬起头来看向身旁慈眉善目的郭昕回应道:
“回将军,属下本为江州人氏,但当年隋末战祸,家中族人北迁,如今家在应州附近。”
“原来如此…江南之地富庶,不过也只是闻其名,大唐多年战祸不断,身为大唐战将,这么多年以来也未曾领略江南水乡的风采,可惜!可惜啊!”
郭昕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若是有朝一日能够返回中原,老夫定要向陛下请求前往江南一观…也算了却老夫心中愿望了。”
郭元正听完他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愿望终究是愿望,但在这片土地上,愿望是可望不可即的梦,它是虚幻而几乎无法实现的东西。
这么多年了,驻守在这里的大唐戍卒从未回家,也未曾与家中有过书信往来,而郭昕这么一说,让他有些怅然。
望着远方的地平线,郭元正摇了摇头道:“将军,你难道没想过,从这里一直走,走到尽头,有朝一日肯定能回到中原吗?”
“哦?这是什么道理?”郭昕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天下之间,天圆地方,虽有番邦之国,但这天下到底有多大?即使是这样说,不也是虚妄之言吗?”
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含糊其辞,只是说这都是他的梦告诉他的。
“哈……梦有时也是虚幻的。”
“但愿吧。”
一路上,两人聊了很多,而大多都是彼此家中的事情,郭元正的生活经历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所经历的事情,只不过投军后,生活也就从曾经周而复始的劳作,变成了戎马生涯。
很快,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图伦碛的黑夜寒风刺骨,行走在沙漠中的将士们纷纷蜷缩着身体缓缓前行,这些老兵们都经历过大场面,所以对夜里的寒冷也就不足为奇,甚至有人还习惯了这样的天气。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