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玉白的手握着黑色的伞柄,五指骨节泛出雪色,苏君衍穿着黑色长款修身外套,窄腰上圈着两条皮质腰带。
他身上的气质依旧张扬矜贵,只是多了几分冷冽。
苏君衍盯着墨夭的背影,抿成一条线的薄唇上有着讥嘲的情绪。
苏家的这位大少爷,看上去依旧很不好惹。
墨夭好似没有察觉到苏君衍的存在,她站久了,腿都冻僵了,就蹲下身,视线与墓碑上的司狱遗照相平齐。
裴谨的视线又回到了墨夭身上。
从他所在的角度看去,墨夭的肌肤白皙如雪,漆黑卷翘的睫羽被冰雪染的湿润。
两道浅浅的阴影落在她的眼睑下方,在飘落的风雪中,她的这张脸越发谲艳出尘。
很快,冰雪在司狱的墓碑上,堆积了厚厚一层。
墨夭抬起手,莹润纤细的手指拂过冰雪,将墓碑上的那层积雪轻轻拂去。
她忽然想到去年的雪夜里,她陪司狱参加商业酒会,做一尊漂亮的花瓶,陪衬这个男人的绝世无双。
商业酒会结束后,他们回到水墨兰庭,轿车直接停在了地下停车库,司狱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戴的手表被车门上残留的雪粒沾到了。
司狱皱了皱眉头,摘下六百万的手表,丢进垃圾桶。
他应该,很不喜欢雪吧。
“裴秘书,把伞给我。”
墨夭回过头,扬起脸,裴谨将手中的伞递给了她。
雨伞被墨夭放在墓碑上,“等雪停了,再让人把伞收走吧。”
“太太有心了。”裴谨话音刚落下,苏君衍的声音随着风刮到了墨夭身上。
“墨夭,别这么矫情,地下就埋了一口棺材,几件衣服。
你当这块石头,是一只在大雪里瑟瑟发抖的小猫吗?还要拿伞遮着。
啧,做给谁看啊?”
墨夭保持着蹲在墓碑前的姿势,背对着苏君衍,泛红的手指轻轻捏着刚才拂去冰雪时,沾上的雪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