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领着李四,坐在不刻意,完全看不到的角落里。
每每有马车停下,两人就会探头出去看。
“这个更漂亮对不对?”
“嗯嗯嗯。”
“所以说嘛!你见识广了,看得多了,才会有分辨好坏的能力。这会儿,你还觉着龚巧儿好看吗?”
别看李四以前常来镇上,这小子心里只有赌坊。压根就没见过这些。
李四嘟囔:“知好坏又能咋样。这些可都是有钱有势的老爷家里的,看了也是白看。倒是龚巧儿那样的,才算是伸手能够得着的。”
啪一下,林桃一鞋底抽在李四后脑门上。
“你TM……”气急了,脏话都飙出来了。
“老娘咋觉着,白费劲领你过来了呢?”
李四摸着后脑门:“不然呢?儿子也没说错啊!漂亮女人不都是有钱人家的老爷,才娶得起的嘛!”
“没错!可你咋不想想,你咋不是有钱人家的老爷呢?”
“嘿嘿,呵呵,哈哈哈。别逗了娘!人家有财主爹,我连爹都没有!人家有家业可承,咱家能承的,就那几间破房!人家有良田千倾,咱家连块贫地都没有。还做有钱人家的老爷呢?儿子做梦都没敢,往那想。”
啪!
李四抹着脸上的鞋底子印。
老太太最近咋一言不合就动手呢!
“四儿啊,你才二十岁啊!大好的人生,一半都没过,就颓废成这样了?”
“哪里是颓废,儿子这是认清现实罢了。”
投胎是门学问,偏偏自己太随意了。
这些话,他可没敢说,这要说出来,搞不好就不是脸上有土这么简单了。
“行了,别看了!回去歇息一晚,明早咱早些回家。”林桃穿上草鞋起身,就算画饼那也得先有笔。
回到荒宅的时候,李二已经睡得跟死人一样。
啃了一把鸡腿草后,老四也睡下了。
林桃睡不着,心里算了算今天的账。
那十一个活珠子,给鱼大姐吃了两,九个卖了钱,共四十五文。
敲了大徐,得八两银子。
买下牛娃子的蛋,花了二十六文。
买米花了一两银子。
买肥肉花了六十文。
进账八两又十九文,花销一两又八十六文,加上家里的三文,还剩下六两又九百三十六文。
林桃有种被穷追不舍的感觉。
没错!穷追不舍:贫穷一直追着我,不舍得走。
眼下,要想挣更多的钱,那就得先把这一整日的脚程省下来。
不然,走一天,做一天买卖,那不相当于忙活一天,浪费一天。
到头来,钱没挣着,倒让熬夜把她干死喽!
当真的应了那句:要想富,先修路!
林桃当下做了个决定:路修不了,买牛车!
天不亮,三人就起了。
出了荒宅,林桃转头又进坊市。
一进坊市大门,就听到摊贩们,在说大徐两口子的事。
“哎呦,真没想到,那两口子看起来和和善善的,竟还做了那么多坏事。”
“这人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喽!”
听了好半会,才知道,原来是牛娃子,说动了一直没能从大徐两口子这里,拿到货钱的村人们,一块上官府告状去了。
这一下,才把那两口不可告人的真面目揭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