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姐姐过的不好,全怪贾氏夫妇当初就是看那两家彩礼比旁人多了三成的份儿,才将两个女儿送出了门,三莲的亲事也是去年就定下了,却是一家小商户,家里有些银子,彩礼也给的不少,只听说三莲那未婚的夫婿,是個病秧子,三莲嫁过去还未知以后的日子如何呢!
五莲这话一出口,昏暗的灶间里一片沉默,大家都知晓,父母多收彩礼,都是为了最小的弟弟打算,这是为了贾尤传攒钱娶媳妇呢!
半晌四莲却是冷笑一声道,
“若这银子当真是落在老七身上,我便当是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只怕这银子一多半还要落在向家人的手里,那才是冤枉!”
向氏重男轻女,偏疼儿子可是有家风传承的,她娘家便是如此,家里三儿四女,四个女儿出嫁多年,便是如向氏这般在贾家都生了七个孩子的外嫁女,向氏那样娘亲,几姐妹的亲姥姥也要三不五时,趁着女婿不在家里,上门打秋风,从女儿手里抠搜点银子拿回去给儿子们花用!
而向氏在家行大,别看她对女儿们是凶神恶煞,张口就骂,抬手就打,可见着自家亲娘便如耗子见了猫一般,那是听教听话,说甚么是甚么,让给银子不敢拿铜板儿!
贾金城刚同她成亲头两年也是将银子给她管着,结果生大女儿和二女儿时,却是连稳婆的赏钱都给不起,问向氏自己每月的俸银都去了何处,向氏只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贾金城想一想便心里有了数,于是自那时到如今,家里用度他都是三五日一给,给也只给五六七八个铜板儿,就是为了扣着她不给向家人。
却饶是如此,向氏还是有法子从家用里扣下一个两个的铜板,一点点的攒给娘家人,贾金城有一度恼极了,想借着没生儿子的由头休了她,却没想到向氏最后生了一个贾老七出来,倒是将他娘给救了,贾金城只能无奈做罢,也正是因着如此,向氏自觉小儿子乃是自己的福星转世,跟自己是一条心,所在比丈夫还更加偏疼贾尤传!
父母偏心小儿子,家里的几个女儿心里都是明白的,听了四莲的话,个个都是沉默不语,半晌六莲先哭了起来,
“你们都比我大,我是这家里最后出嫁的,还要熬好几年呢!”
三莲劝她道,
“大家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你就忍忍吧,待到我们都嫁出去了,许是爹娘见家里孩子少了,倒要对你好些呢!”
四莲听了只是暗暗摇头,
六莲在姐妹里年纪最小,姐姐们心疼她,家里的事儿都帮着做,若是以后她们都嫁了,只怕家里这一应事儿全数都要落到六莲身上,那时节才有的她苦头吃呢!
姐妹们正在灶间里窃窃私语,正堂里向氏站出来嚷道,
“你们几个贱蹄子在灶间里嘀咕甚么呢,这都甚么时辰了,还不提了热水给你爹和弟弟洗洗……”
三莲忙应了一声,
“娘,就来了!”
五莲忙取了角落的水桶,让六莲勺满水,五莲便迈着小碎步吃力的提了过去,四莲见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催了三莲道,
“三姐姐快去睡吧,明儿一早你还要同娘一起摆摊儿呢!”
这附近有早市,四更天便有人在巷口走动了,向氏为了多赚那几个铜板儿,都是早早的出摊儿,因着前头两个姐姐出了嫁,就轮到三莲跟着她在外头抛头露面,待三莲出嫁之后便要轮着四莲了。
三莲点了点头,也勺了水洗了一把脸,便回屋先睡了,剩下姐妹三个,伺候着父母和兄弟洗完之后,才自家洗洗回了屋。
贾家人住的院子乃是租赁的,一年交了一两银子的租钱,破破烂烂不过正房一间,左右偏房,正房是给贾氏夫妇住的,偏房一间给了贾尤传,另外一间便是六姐妹住的。
那斗大的一块地方,六姐妹住实在太过拥挤,便没有设床,只是要睡时在地面铺上一层稻草,上头再铺上布做的褥子,如此便可挤下六人了。
不如饶是如此,六姐妹还是拥挤不堪,不过自大莲和二莲出嫁之后,四姐妹就宽松了不少,待四莲三个回去时,三莲早已将垫褥铺好,自己在角落处睡了。
三人过去脱了衣裳,六莲便往三莲的被子里钻,三莲被被窝里钻进来的冷风惊醒,抓了妹妹冰凉凉的手,恼道,
“死丫头,又来作弄我!”
六莲嘻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