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爷，南陵城的小商贩被砸掉摊子一次，比起用每天十几文钱的代价保证自己的摊位不受干扰，哪种选择更亏？”苏棠反问。

“不止如此，相比城南城西，东城的环境更加和谐，甚至连窃贼都少见。如果拿东城比西城，叶少爷认为商户们更喜欢花钱寻找东城的保护，还是喜欢留下这些钱选择在西城人心惶惶。”

“所以在你心中，我叶扬反而是个好人？”叶扬一脸好笑问道。

苏棠摇头：“叶少爷最多算坏人中的好人。”

“你倒是真敢说，不怕我现在就把你卖到对面？”叶扬重新坐下来，不过这一次眼神却认真了许多。

“如果叶少爷想把小女子卖到对面，小女子自然无力反抗。不过，这种事，叶少爷当真能做出来吗？”

叶扬闻言回头看了身后一眼，对面的窗户当即同时被关上。

“可以，看人倒挺准，这事儿本少爷的确做不出来。”

苏棠长出一口气，然而下一秒却见叶扬嘴角升起一抹混蛋一样的笑容。

“不过苏姑娘忘了，我做不出来的事，完全可以让其他人代劳，这样本少爷依旧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苏姑娘说得对，本少爷的确是个坏人中的好人，但是苏姑娘不要想错重点，坏人中的好人，本质依旧是坏人。”

叶扬嘴上说着，可心中却是将苏棠的评价提高几分。

本来以为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愣头青一般来到一叶茶楼，没想到这姑娘的确了解过一些事，而且很多事都有自己的看法。

看法谁都有，可重要的是怎样的看法。

从方才苏棠的话可以看出很多问题，一是这姑娘不是傻白甜，能从叶扬的行事作风判断叶扬的为人，比起那些见了东城小霸王就跑的俗人，自然高上一筹。

其二，这姑娘对于很多事并没有太过于排斥，比如说叶扬，比如说青街红巷。纵然提到青街红巷二字，这姑娘眼中也没有太多鄙夷。

叶扬想了想，问道：“苏姑娘，对对面的青楼怎么看？”

苏棠愕然：“青楼？”

“没错，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对于那些风尘女子的看法。”

苏棠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良久之后缓缓开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我可以理解，却无法接受。”

不管是不是真话，但这的确是叶扬最希望听到的回答。

如果是真话，自然可以看得出这姑娘的性格想法。如果是假话，能在这种场合还能冷静思考叶扬想听什么从而说什么的人，绝对也是一个高品质心机X。

不是愣头青，不是傻白甜，看样子也不想白莲花圣母X。

这样的一个账房，的确有资格留在一叶茶楼。

不过随即叶扬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目光不由看向眼前的简历。

苏棠注意到叶扬的目光，当即会心一笑。

“我知道叶少爷想问什么。”

“苏姑娘认为本少爷想问什么？”

苏棠并没有给出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说道：“萍儿这会儿应该在被所有人排斥吧，毕竟，是她将我推入了一叶茶楼这样的火坑，叶少爷认为呢？”

柜台前的王二嘴角抽了抽，旁边的沽名兄眼中升起几分惊骇。

叶扬明白这姑娘在说什么，所以当即笑道：“不要叫我少爷，要叫老板！”

苏棠同样一笑：“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