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珞面色一变,上辈子她官居锦衣卫指挥使,没人比她更清楚诏狱的刑罚有多可怕。
“魏赫言,你滥用私刑!”
沾了盐水的鞭子每抽一下,身上就是钻心的疼,魏赫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冷声道:“说,你是不是北辽埋在军中的暗线?”
司一珞口腔里溢出血腥味,咬紧牙关说道:“欲加之罪,北辽的暗线明明是我擒住的,大庭广众之下,魏督主就要血口喷人吗?”
见她不招,魏赫言拿起烧红的烙铁邪笑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弃车保帅釜底抽薪的做法?司千户骨头硬,看来一般的法子撬不开你的嘴,不如试试梅花烙?”
明灭的火光照亮他半边脸颊。
“在司姑娘嫩白的肌肤上烙上一千朵梅花,肯定很好看……”
疯子!
哪怕重生一世,司一珞对他仍旧只有这一个评价。
他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烧红的烙铁贴在皮肤上,剧痛疼让她额上青筋暴起,迷蒙的光线中,他俊美的脸上五官张扬,殷红的唇如艳鬼般勾人心魂。
“已经逃出城的北辽暗线躲在马车底下被你带进城,司千户真的无知无觉?”
“带着贼人在京城的街上绕了一圈,故意挑在人多的地方停下,致使贼人趁机劫持韩王殿下,我们的人来不及赶到,才有了司千户救人擒贼的那一幕……”
“真的只是巧合吗?司千户在谋划什么?故意接近韩王,还是……故意接近本督?”
司一珞疼得浑身冒汗。她知道他敏感多疑,但是没想到他竟一眼看穿她所有心思!
她毫不怀疑魏赫言会杀了她,在她打韩王面具的主意时,他就已经盯上她了。
司一珞不能承认自己的心思。
“标下不知……”
魏赫言冷笑一声,再次将烧红的烙铁对准她的胸口。
牢房里充斥着焦臭味,少女痛得浑身抽搐,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丝贴着额头,面色苍白隐忍,破碎的美感让人心动。
少女的语气仍旧倔强。
“魏督主滥用私刑,不怕百官弹劾吗?”
魏赫言将烙铁扔进炭火中,不屑道:“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本督掌管着他们的生死,谁敢多管闲事?”
他低沉的音色带着蛊惑,尾音上扬。
“司千户还不交代吗?诏狱里有一百零八种刑具,不知道你能撑到第几种?正好也让本督见识见识……”
牢房外有脚步声靠近。
“督主!”下属附在他耳边说道,“沈相来了。”
魏赫言抬头瞥她一眼,俊美的脸上不带任何感情,吩咐道:“看好人犯,等本督回来再审。”
司一珞轻咳一声,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冷汗直冒,她此时却想笑!
谁能想到恶名远扬的统管东西两厂的提督魏赫言就是韩王?谁又能联想到在京城毫无存在感的韩王竟然只是个傀儡,正主却顶着另一层身份在京中横行无忌?
司一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执着去证明韩王的身份,可能只是为了城楼上那一个眼神,就值得她隔着时空,不远千里再次跳进他的陷阱!
可笑,真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