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的是空云的鞋,怕事情败露,你回来之后仓促将空云小师父诱骗至房中杀死,再出现在大殿里的时候,我的人已经将大殿围起来了,空云一直在大殿里,鞋子上却沾满了泥,并且鞋子不太合脚,这是一处漏洞。”
“你勒死空云,又将其悬挂在房梁上,伪造畏罪自杀的假象,但是你漏了一点,两者勒痕的位置不一样,挣扎的动作也不一样。这是第二处漏洞。”
司一珞比画着,觉明已经面如死灰。
世人皆知魏赫言手段狠毒,心思缜密。
没想到刚上任两天的锦衣卫指挥使司一珞,也不遑多让。
“你这些谋划看似缜密,实则经不起推敲,就算空云死了,也一样能怀疑到你头上。”
“我认栽。”觉明颓然说道,“只求给我个痛快。”
司一珞淡笑道:“还没结束呢,告诉我,那截天蚕丝你从何处得来?谁在背后指使你刺杀湛王?对方又是怎么知道你出家前的身份?”
……
寅时,魏赫言在姒海的服侍下起床洗漱。
“督主,下面传来消息,司大人已经抓到幕后主使了。”
魏赫言擦脸的动作一顿,水珠顺着脖子淌进领口。
“主使是谁?”
姒海摇头道:“不知,当时牢里只有苗聪和司大人两人,觉明和尚被上了三十六种刑罚,最后没受住,刚咽了气。”
“人死了?”
魏赫言觉得自从司一珞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就总能收到惊喜。
以苗聪审问犯人的本事,若是存心折磨人,在犯人身上将一百零八种刑罚全用一遍,也能给人犯留一口气。
才三十六种刑罚就让人死了……
不对,她一点忌讳都没有,佛门弟子也毫不留情面地上刑?
她到底查出来了什么?
魏赫言十分好奇。
司一珞亲自动手将案情的详细情况写了封密奏,临出发去上朝前,想起来兵部尚书孙恩还在牢里关着。
于是捎带手将人提出来。
孙恩睁开眼睛看见司一珞就跟看见鬼一样,挣扎着向后退,却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恭喜孙大人,皇上暂时不追究大人的罪责,不过,这几天,大人最好还是闭门谢客,谁也不要见最好,免得连累了其他人。”
她意有所指,孙恩也是人精,知道皇上这是在敲打他,虽然不知道皇上轻拿轻放有什么寓意,但是他买官一事已经在皇上面前备案了,以后便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先不想以后如何。
孙恩激动的两眼泪光。
自朝廷大兴诏狱以来,全须全尾从诏狱出来的人屈指可数,他以为自己也要折在这儿了,谁承想,还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多谢司大人!”
“不必谢我,该谢大人自己命大。”
早朝之后,司一珞单独留下,将密奏呈上,曜帝看完密奏之后,再次沉默。
御书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魏赫言看着少女跪得笔挺的身体,对这一幕异常熟悉。
“审问觉明的时候都有谁在场?”
曜帝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司一珞恭敬道:“臣和苗聪。”
觉明已经死了,曜帝深深地看了司一珞一眼,无甚表情说地说道:“起来吧,这一次你功不可没,想要什么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