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态度带着几分倨傲,说的话更是一副施恩口气,让人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陈月芝眼也没抬便道:“你们找别人吧,我医术浅薄,只怕看不了你相公的伤。”
刘氏没想到她会拒绝,忍不住皱起了眉:“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前也没少帮家里人处理外伤,怎么到我相公这儿就推说看不了?我和相公没有得罪过你们吧?”
其实她对陈月芝的医术一点也看不上眼,可眼下不是没办法了嘛。但凡能有其他的选择,她也绝不会来找陈月芝。一个乡下女人跟着她那个赤脚郎中的爹学了一点皮毛,那也配叫医术?
陈月芝看她那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不由冷笑。
“你自己另想办法吧,我们跟姜家已经断绝关系了,姜家任何人任何事我们都不想掺合,你那两斤粮食,留着自己吃吧,我们无福消受。”
说完,陈月芝便扭过头不再理会刘氏。
刘氏气得咬了咬牙,带着丫环转头走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很短,姜晚刚把烤山药吃晚,村长又宣布继续出发了。
姜攀又要把姜晚抱到行李堆上,姜晚急忙摇头:“我想自己走。”
小孩子要是一直躺在那摇摇晃晃的车上,就忍不住想睡觉,白天睡多了,晚上就该睡不着了。
姜攀见她不乐意,便也不强迫她,“行,那你一会儿走不动了就跟爹说。”
姜晚笑着点了点头,跑到陈月芝身边,陈月芝牵起她,跟着队伍一路往前。
姜家所在的县叫越池县,县的面积不算特别大,但走起来却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到了傍晚的时候,队伍才刚刚走出越池县境。
一出了越池县,他们便在路上遇到了另一支逃荒队伍。
那支队伍也是一个村子集体组成的,看样子应该出发了不少时间,在见到姜晚他们村子的队伍后,那只队伍的人个个神色都带着明显的警惕。
天眼见着就快黑了,队伍在路边一块平整的荒地上停了下来,准备今晚在这儿过夜。
那支队伍也在前面大概离着半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
姜攀看了看那支队伍,跟陈月芝招呼了一声,起身去了村长那儿。
他想去那支队伍那边打探一下情况,他们村子太封闭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所以需要找人打探一下,才能清楚的知道外面的情况到底如何。
村长觉得他这个想法挺不错,便和他一起过去。
过了一阵,村长和姜攀神色沉重的回到了队伍里。
不少村子里的男人都围了过去,“村长,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村长叹了一声,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姜攀则回了自家的地方,对家里人说道:“外面的情况比咱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邻近的几个府城,全都乱成了一锅粥,大部分的人都背井离乡去了逃往了各地。”
“那边那支队伍是从豫州过来的,走了快一个月了,他们准备去齐州。这一个月里,他们队伍里死了不少人,有些是年纪大或者年纪太小,受不了颠簸。有些则是死在路上和其逃荒队伍发生冲突被打死的。”
二郎怔了怔:“为什么会这样啊?大家都是去逃荒的,为什么还要互相伤害呢?”
姜攀叹了一声:“饿急了眼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为了一口吃的,便是亲骨肉都能舍去,又何况是抢别人的。易子而食,可不是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