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时哭喊着要姐姐,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在场所有人不为之动容。平时大小姐就对沈府所有人都宽容以待,沈夫人和沈之铳更是以有这样一个懂事可人的大女儿为骄傲。
“姐姐——我要姐姐!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姐姐!姐姐你回来......”悦时被平日照顾她的小丫头韵幸死死地抱着,身子却还不断扭动,哭的几乎要断气。轿子已经缓缓地离开,悦芷还是通过小窗户不断地挥着手中的大红喜帕。
悦时趁韵幸不注意,挣脱开她的禁锢,追着轿子大喊:“姐姐!我要姐姐——姐姐快回来,姐姐......姐姐!”才追出去不远,就狠狠地摔倒在地上,手和腿都磕破了,血渗透了她的衣衫。
沈夫人上前将悦时死死地搂住,忍住悲伤对悦时说:“悦时乖,姐姐会给你来信的。”又对韵幸吼道:“还不快把小姐抱回屋子里!”
悦时眼看着追不上姐姐,只好大哭来缓解对姐姐的思念。她边哭边大叫“姐姐”,哭着哭着,竟直接哭背过气去。
等悦时醒来,身旁早已没有姐姐的影子。她又抽泣起来,看着正给她包扎上药的额娘:“额娘,姐姐为什么要走,她是不是不要悦时了。姐姐说她是出嫁了,可是出嫁了为什么就不要我了呢?”
额娘苦涩的笑了一下:“姐姐是皇上下旨出嫁的,她没有办法,不是不要你了。”
悦时还不知道什么是皇上,就算听她们说过也弄不清楚,以她目前的理解能力,她只知道是这个皇上让姐姐离开她,离开额娘和阿玛的。
她将药箱打翻:“我讨厌皇上!是他把姐姐弄走的!我恨皇上!”
沈夫人忙捂住悦时的嘴:“悦时,这话不能胡说!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说完之后还下意识的扭头四处看看,生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
悦时牢牢地记着姐姐对她说过的,要做一个乖孩子。所以她住了嘴,不再说话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许说,但她恨上了皇上,她讨厌皇上。
“我要住到姐姐的屋子里。”这是悦时唯一对额娘提出的要求,额娘同意了。
从此,悦时就住进了悦芷的屋子里。她没有动屋里的任何陈设。她看姐姐看过的书,用姐姐用过的东西。什么梳子、簪子、玉佩、香囊等,都是悦芷用过的。
......
很快就到了除夕,楚贵人的身孕已有八个多月了,皇上与皇后特许她可以不用参加宴席,在宫里安心养胎。一直伺候楚贵人的柳太医很肯定的说这是一个男胎,是一位小皇子。皇上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嘱咐皇后更仔细的照顾楚贵人。虽然不去参加家宴,但赏赐却如流水一般送进了楚贵人的芦淞殿。
就为这个,楚贵人没少在芸答应面前显摆:“哼,有些人就算是成了嫔妃又怎样,照样低贱。哪有我这般好福气?这些东西,卑贱之躯是见也没见过的。”
而芸答应除了忍气吞声,没有任何办法。
除夕这天,清常在下午来寻朝歌,跟她同去聚欢亭参加家宴。她剥着小桌子上的栗子,小口吃着:“姐姐,你就穿这个吗?”
朝歌只随便拿了一件平时不常穿的衣服,并没有特意选过。清常在看了却直摇头,帮她选了一件浅海昌蓝色暗金祥云绣样的衣服,袖子与裙摆还有脖领处都有暖暖和和的毛毛,再穿上同色系的披肩与护手,当真是又清新又大方,更不会失了礼数。
除夕家宴,王爷们坐在一侧,妃子们坐在另一侧。最前面坐着的是太后、皇上和皇后。皇上说过祝酒词之后,家宴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