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吗?”音贵妃放下茶盏问绵翠。绵翠点点头,十分肯定:“奴婢虽不能多待,却瞧得仔细,姣妃娘娘眼圈泛红,侍奉的小厮也跪着,断不会出错。”
音贵妃双眸微眯:“这事儿,以后还有的说呢。不着急,且让她得意几天吧。”
幸宜阁里,姣妃让落谦起来:“你起来罢,你们进宫的时辰不能太久,现下也差不多了。”
她站起身,从妆台屉子里翻出一个长长的锦盒来:“这是知道你要来,我为你备下的。”
落谦犹豫着不想接,姣妃双眼红肿,又落下泪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大人安心就是。本宫也为其他人准备了赏赐。”
“多谢姣妃娘娘。”
“出了这个门,还不知道何年才能相见,也许一别,便是一辈子了。从前,你还常常带我去湖边,如今,便只剩我一个人了。罢了,罢了......”姣妃垂泪,“时辰到了,我就不留落谦大人了。大人......好自珍重才是。”
落谦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姣妃。姣妃的容颜与曾经并无分别,只是眼前的女子,虽然气质仍然高贵,可从前眼中的骄傲,大抵也是被这深宫给磨灭了不少。
“落谦恭祝娘娘,身体安康,永享安乐。”落谦徐徐欠身,临出门前,他走近一步,将一对耳环从袖中掏出放在桌子上:“若粲......”
姣妃一惊,猛地抬头,眼中再次充盈泪水:“落谦......”
落谦还想说些什么,踌躇半天,只说出一句保重。
如芹亲自将她们送了出去,姣妃像丢了魂似的,呆呆的坐在桌子边,流的泪水滴滴答答的顺着脸庞落在盘子里的糕点上。山楂糕因此而泛着莹莹的光。
“得你一句若粲,此生无憾了......这孔雀石虽然不算太名贵,可你现下如此落魄,得了这样的东西不知要费多少功夫。”姣妃当场将耳朵上名贵的耳环摘下来,换上了这对。
落谦回到醉春楼里,晚上的时候,他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是一把折扇。温润如玉的扇柄,坠着“文”字的小玉牌,彰显着这把扇子的不平凡。
他眼泪像不受控制似的流下来。在幸宜阁见到她没有哭,离开她也没有哭,现在看到这,他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感情。从前他有一把折扇,后来家中败落,就给了当铺换钱。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把扇子还能回到他手中,而且保存的这样完好。
她在宫里,一定很苦吧......落谦深深叹息,他真诚的希望若粲在宫里过得好,这样他也能稍稍宽慰一些。她不知道,每次如芹都悄悄地跟他说一些若粲在宫中的事。
他听着一开始如芹骄傲的说“娘娘最得皇上宠爱了”,到后来的“皇上好久不来幸宜阁了”,再到如今的“娘娘怀了龙胎,皇上和皇后恩准醉春楼的小厮入宫”。
每听一些,他就挂念一分。
......
最近皇上忙着处理前朝的政务,去后宫也多半是去看妍常在或者有孕的姣妃。听说姣妃胃口好些,能吃下东西了,皇上很高兴,去幸宜阁的时候也多了些,自然顾不上其他妃嫔了。
本来皇上也有心去看望朝歌的,可总想起朝歌那日的冷淡来。他自觉拂了君王的颜面,也就不再去凤仪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