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没成想先出声的人是卫司韫,他冷嗤一声,简直不想听这个蠢货再讲下去。
说不定等会贺云初就要掀桌而起。
卫司韫最知道贺云初不喜欢什么,当初跟他成婚,顾虑最多的就是他是皇帝,往后要三宫六院。
虽然卫司韫并没有这个打算,他跟别的皇帝不一样,又经历过卫凛与自己母亲那样的情感,对情爱就更加专一。
他从未想过要纳妾,何况迦南公主的事本就是捕风捉影,根本没有实际。
书呆子闭了嘴,这才发现帝后的表情都不大好看。
众人屏住呼吸,接连去拿自己的酒杯过来压惊,生怕盛宠之下的皇后随便寻个由头就让圣上将自己给杀了。
可是贺云初没有。
她也抬手拿了酒杯,仰头一口灌下去,呛得直咳。
卫司韫将她手中的杯子抢过来,有些责怪:“跟他们较什么劲,他们说的都做不得数。”
贺云初看了他一眼,知道卫司韫什么想法,而且他也早就已经安抚过自己了。
但是——
卫司韫没有想,不代表朝臣就没有想过。
后宫空置,就只有她一个皇后,这些大臣的主意早晚都会打到这上面来。
更何况每年三月的选秀,确实也是从古至今的传统。
贺云初没想闹,这事与卫司韫没有关系,她也犯不着闹,因为如今已经是皇后了。
只见贺云初搁下了酒杯,就着坐在椅上的姿势,双手撑着下巴端靠在桌上,扫视着下面的众人。
——皇后的神情那可太可怕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贺云初双颊渐渐漫上陀红,眼神也蒙上一层雾,配上金黄的冠冕,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众人都在等着落在脖颈上的一刀。
女人自古以来都小肚鸡肠,尤其是身居高位的女人,计较起来那定然是要找几个人受罪的。
于是大殿之上几十个心脏都高悬着,就怕贺云初一个不高兴,让卫司韫将他们都送出去淋雪。
——外头果然又开始下雪了,若不是殿里的炭火烤着,能将人冻死去。
岂料贺云初凝视他们许久,只脱口而出九个字:“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啊??!
孟娇娇在角落正看戏呢,闻言一口酒又喷出来。
卫司闫几乎是这个宫宴最格格不入的人了,他虽然最近一年来收了性子,但是在这种地方呆着就是不舒服,正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闻言也是诧异地双目一抬。
——还有个刚从外头跨进来的梁青竹。
梁青竹驻守西北,大年夜才堪堪赶回帝都,这不匆匆回府换了一身衣裳就赶进宫来赴宴,被贺云初的一句话吓得差点在门槛上绊倒。
万籁寂静。
贺云初撑着下巴,没有得到回答,她吸了吸鼻子,那柔弱可怜的模样就更加令人垂怜了。
美人落泪,看的人心里一紧,怎么可能看得过去??
“没有!皇后娘娘哪里都好!”
贺云初抬手在眼底一抹而过,状似擦了一把眼泪:“没有的话,怎么大家都希望圣上纳妃,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们觉得我没有管理好后宫。”
朝臣们开始慌了,一个个使劲地摆手:“没有没有,皇后娘娘自从授印以来,贤德爱民,辅佐圣上,关爱皇子,没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