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义又道:“那好,只要你一会不哭不叫、不喊不闹,我们过几日便能出去,而且只要你能做到,回家以后,你便可随意出府,我还会天天陪你玩乐,我无论到哪儿都带着你。”
这位大哥心智低下,闯出来不少祸端,惹了不少麻烦。自从无故得罪王仁霸以后,刘树义便向父亲提议,严格限制大哥出门,关在府中,以免平添烦恼。
但大哥孩童心性,爱玩爱闹、爱跑爱动,几次三番想要出府,都被他赶了回来,有时忍不住还要训斥几句。
他希望借此诱惑,能够打动大哥,倘若当真酷刑加身,希望他不要大喊大叫扰乱父亲心神,一旦父亲心软,跟他们走出牢房,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棘手之极。
只是大哥便如八九岁孩童,爱哭、爱呼痛惯了,他到底能不能做到,实在一点把握也无。
只见大哥双眼放光,大喜过望,连连点头,拍手大笑。
刘树义稍稍安心,脑袋靠在墙上,瞥眼间发现父亲正在大哥的另一侧,正注视着自己。
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点头,心中都知一会儿的度过难关的关键,便是眼前的这位大儿、大哥。
刘文静伸出左手,握住了大儿刘树艺右手,右手轻轻抚摸他手背,和颜悦色的说道:“树艺,你想不想和爹和二弟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见大儿点头,续道:“我和你二弟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但坏人却不肯,非要生生拆散我们一家。
等会儿有人会重重打你、狠狠骂你,你一定不能哭,连叫也不能叫,你一旦哭叫,可就再也见不到爹和二弟了,你可明白?”
只见刘树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更不说话,怔怔的发呆,似乎茫然若失,不明所以。
刘文静伸出右手,化掌为刀,先作势在刘树义颈前砍一刀,又作势在自己胸前砍下去,说道:“倘若你哪怕哭喊一声,他们就这样对付我们,到时你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刘树艺一直懵懵懂懂,对许多大人之事丝毫不知,但大刀却见过多次,知道它的厉害,听父亲说有人要刀砍他们,心中害怕,扑在刘文静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刘树义一听父亲开口,便知他用意,试图利用父子之情、兄弟之义,让傻大哥咬紧牙关,不致误了大事。
他起初心想此计倒是不错,大哥虽然痴傻,但父子三人相处多年,他对父亲和兄弟,应当会有些情意,以此劝说,或许更容易成功。
但接着便是大失所望,见傻大哥仅仅看到刀砍的手势,便吓得屁滚尿流,痛哭流涕。如此草包之人,在剧烈痛楚之下,想让他咬紧牙关,不吭一声,无异于痴人说梦。
想到此处,只觉今晚凶多吉少,愤怒之下,挥手便朝傻大哥脑袋上打去,却被父亲伸手挡开。
刘树义见父亲横眉怒目,瞪视自己,便不再出手,更不理睬大哥,只转过身,背对他们父子,心中烦闷异常。
从傍晚到夜幕降临这段时间,虽然时间短暂,但在刘文静和刘树义看来,却比一年都要长,两人在想着同一件事,有着同样的忧虑。
刘树艺哭过之后,便又恢复如初,一会划着墙壁,一会哼着歌谣,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似乎早将刚才父亲和二弟嘱咐之事,抛在脑后。
刘文静和刘树义见状,心中的担忧更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