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出狱——巧舌如簧、小施惩戒(6)
刘树义听到开锁声,接着脚步声响,知是老少狱卒来了,得意洋洋的向王二脸上瞧上,只见他眉头紧锁,脸色难看,显是忧急惶恐,难以决断,不自禁的感到胸怀舒畅。
老少狱卒一前一后走进牢房,两人对王二皆心存畏惧,紧贴墙壁,缓缓走到刘树义跟前。
老狱卒恨恨的瞪了刘树义一眼,垂首站立。少狱卒似乎胆子大了些,与老狱卒并肩站立,眼睛怔怔的瞧着王二等人。
刘树义说道:“刚才言语尽数给这两人听到了,嘿嘿,倘若刘家有谋反之罪,那我们三人一起变前往江都,面禀陛下,说这一切都是受王威王将军的指使,届时是终是奸、是黑是白,全凭陛下决断。”
老狱卒听他如此说,心中千百个不愿意,心说你想死,尽管去死好了,为何要牵扯咱们?但此时此刻,即便说了,王二也不会相信,只好一言不发。
王二见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肆意诬陷主人王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们意图谋反,跟将军有何干系了?”
瞪大眼睛,怒视着老少两狱卒,恐吓道:“你们好大胆子,竟敢诬告堂堂太原副留守、虎贲郎将,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老少狱卒均感惶恐,知道他所言非虚,这种随意杀人的恶毒之事是他干惯了的。两人不知该如何辩解,身子发颤,摇摇欲倒。
刘树义轻拍两人肩膀,冲王二说道:“咱们都知你的狠辣手段,说杀人当真便杀人,但咱们决不会坐以待毙,即便当真无法活命,自然要拉个垫背的。嗯,倘若王将军与我等陪葬,当真荣幸之至,那此生也就不枉了。”
忽然听得前方咚咚声响,似是跺脚声音。
抬头望去,只见王二右手紧紧握住那矮胖随从之左手,两人脸上皆是愤怒之色。那矮胖随从似乎比王二还要气愤难当,眼睛如要喷出火来。
刘树义见状,大感愉悦,继续道:“咱们是烂命几条,自然比不上王将军金贵,可性命要紧,谁都不想无缘无故丢掉性命。”
王二怒不可遏,再也忍受不住,吼道:“你们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你不会以为我只三人过来吧,我一声令下,立时便可将你们砍成肉泥。”
他性子暴躁狠辣,早已对这个巧舌如簧、对自己轻视的刘树义心怀不满,早就想将此人杀之而后快。只因将军有言在先,大局为重,这才苦苦忍耐多时。
此刻见收服刘家为王家效力,已决无可能,酝酿多时的杀意再也无可抑制。
老少狱卒对视一眼,心中害怕已极,额头冷汗涔涔而下。饶是刘文静多历凶险,胆魄过人,此刻心下也不免惴惴。
刘大刘树艺心智虽不成熟,但对于杀人等字眼还是听得懂,他本就对王二这张狰狞的脸孔心存畏惧,又见父亲满脸惊惶之色,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险些便要大哭出声。
想起自己只要一哭,便再也见不到父亲、二弟,双唇紧闭,牙齿用力咬住下唇,竟然咬出血来,但自始至终都没呼痛嚎叫,甚至连哼一声都没有。
只刘树义一人镇定自若,仿佛未听到王二威胁的言语,仍笑眯眯的瞧着她,眼神中充满着不屑神色,一刹那间又变成冷酷神色,隐隐透着一股杀意,两种神色不断变换。
王二迎着他的目光,见他眼神充满着不屑和仇恨,竟隐隐有些惧意。但顷刻间恼怒便占据了全身,他投入王家以来,何时有人敢这样瞧过他?
刚要招呼外面放风的高个随从过来,让外面待命的人迅速掌控大牢。未曾想,还未呼喊,那高个随从便疾奔而来,转眼间便来到身前。只见他惊慌失色,似乎遇到了颇为棘手之事。
那高个随从附在矮胖随从耳边,低声道:“大事不妙啦,李家在大牢外埋伏大批人手,眼下已将咱们的人马全部制住,该怎么办?”
王二伸头过去,听得清清楚楚,大吃一惊,原来他们也有防备。又恼又怒,又有些慌张,转头怒道:“原来……原来……咱们先跟他们拼了,即便要死,也要先杀了这个狡猾的小畜生。”
刘树义见王二如此反应,知外面李家兄弟已然得手。但狗急尚能跳墙,何况王二这个连狗都不如的畜生,眼下还不能彻底惹恼了他,否则动起手来,也不知这两个狱卒能不能靠得住。
收起阴阳怪气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以三敌五,未必便稳操胜算,大家和和气气商量,未必便要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王二得知自己落入圈套,还道是预留在外面的人手全部陨灭,心想今日恐怕活是活不成了,却也不能乖乖就死,总要杀一两个陪葬。
他贫苦人家出身,长期受人欺凌,渐渐的形成了阴鸷的性格,后来投身王家,好勇斗狠,胆大妄为,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他能得王威如此信任,也和他做事果决,不惧生死,敢于卖死力有关。
其实他刚才气急之下,要找刘树义算账,并未听全高个随从的言语。
原来李家兄弟虽率人制住了外面王家伏兵,却也不敢稍有动作,他们清楚眼下凭李家的实力,还不能与王家直面冲突,何况还有高家在旁窥测,是以他们对王家伏兵以礼相待,只是不让他们前去大牢支援而已。
王二紧握拳头,弓腰曲背,便要上前作最后搏击。忽然身后咳嗽声响,那咳嗽连续响了三声。
他心头一震,拳头松开,顿时便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全无斗志。
刘树义见王二目露凶光,紧握双拳,作势要冲过来,心里倒也有些担心,只是突然间王二又变得神情委顿,让他变得摸不着头脑。
只见王二等三人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因说话声音太小,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过了一会,王二转过头来,神色温和的道:“那好,你说说此事该如何善了?”
刘树义微感奇怪,刚才还怒气填胸的王二,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如此客气?
但自己目的已然达到,也不想探求原因,说道:“倘若有人不再诬陷刘家勾结瓦岗匪寇,刘家沉冤得雪,终获清白之身,那之后揭发云云,便无从说起了。”
王二此时方才明白,刘树义闹了这么一出,便是想要给刘家脱罪,恢复自由之身。
他本来便无真凭实据,但谁说无凭无据,就不可以抓人,就不可以定罪?只是此事却又不同,倘若逼急了眼下这小子,他真的胡作非为起来,前往江都面圣,倒对将军大大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