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大感好奇的样子,说道:“哦,物归原主?那是什么东西?”
这时刘文静从厢房出来,快步走到二人身旁,激动的道:“文静多谢大公子!”满脸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刘树义大为不解:父亲虽爱好名声,却视钱财如粪土,适才李世民送来金银,他便未有丝毫心动。怎么李建成送来东西,说什么物归原主,父亲便会如此兴高采烈?
却听李建成道:“素闻先生酷爱读书,常常废寝忘食、手不释卷,便一直想搜罗名家典籍赠与先生。后来听说刘府藏书万卷,包罗万有,幸而早有知闻,先前并未莽撞相送,否则定要贻笑大方了。”
刘树义此时才算听明白,原来李建成此行是为赠送书籍而来,这可比李世民高明得多了,至少懂得投其所好。
不过李建成言语当中多有夸张成分,但刘府原来书库却也弥足珍贵,就此被烧成灰烬,实在太过可惜。
想到此处,不禁有些心痛。
李建成接着道:“后来刘府遭逢大难,建成一时难以解救,深以自责。后又收到风声,说王仁霸一心要置刘家于死地,就连刘家府邸都不愿放过。
情势危急,建成无法征求先生意见,便自作主张,将刘府书库移出,妥善保存。如今完璧归赵、物归原主,终于了却了在下的一桩心事。”
刘文静仍沉浸在激动之中,难以自拔,双手握住李建成的手,心中有千百句感谢的言语,此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树义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合不拢来,想到以前爱看的书籍失而复得,也十分激动。
寻思:李建成善解人意、平易近人,若不是事先知道历史,兴许自己会相助李建成也说不定。但既然知道李大、李二结局,便没必要再走弯路,一心一意支持李世民便是。
李建成哪里能猜到他的这些心思?只是见他眉头紧锁、茫然若失,似乎有着难以排解的心事。
劝慰道:“树义兄弟在牢中羞辱王仁霸、王二,可谓大快人心,百姓奔走相告,纷纷拍手叫好。二人遭此奇耻大辱,极欲复仇,太原城近日的确不安宁。”
刘树义撇了撇嘴,心想:我所猜果然不错,又来一个唠叨的。
李建成微微一笑,续道:“虽说如此,但世民所言未免夸张了些。王、高二家在太原的确势力雄厚,但还未到一手遮天的地步。陛下钦点的太原留守犹在,即便给王威、高君雅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公然乱抓百姓。
因此树义兄弟若真想出去,倒也无不可,除了乔装改扮以外,我再派两个好手护卫左右,想必并无凶险。”
他来到刘府以后,刘文静已将刚才李世民之言告诉了他,并请他帮忙劝说刘树义,可他不但不劝,反而同意刘树义出门。
说到此处,望了刘树义一眼,道:“我让他们二人每日清晨来刘府听后差遣,晚上再回去复命,决不叨扰刘府。”
刘树义见李建成如此小心翼翼,害怕自己误会二人前来监视刘府一举一动,忙道:“大公子说的哪里话来,刘家已一心投靠李家,哪还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
李建成摇摇头道:“刘、李两家乃是互惠互利、精诚合作,咱们之间该当相互信任、亲密无间,双方都不必有所猜忌。因此我已征求父亲同意,决不派一兵一卒到刘府。”
刘文静、刘树义相互看看,都不敢确定他此言是真心实意,还是故意做作。
李建成笑着道:“不过话说回来,刘府上下只有一管家、一书童,显然远远不够,总得要有些日常侍候的奴仆婢女不是?这件事恕建成只能袖手旁观、无能为力,此事还得由先生、树义亲自物色人选为好。”
说罢,也不等刘家父子二人答复,接着对刘树义道:“我去看看令兄读书情况如何。
对了,老师毕竟年纪大了,只能半月来一趟,届时我会派人来回接送。其实这样也挺好,令兄底子尚薄,循序渐进学习,收益更大,急于求成反而不好。”
刘家父子望着李建成的背影,思潮起伏。若说这位李家长子只为了拉拢人心,才处心积虑的故意做这一切,总觉得不像;若说这些全是真情实意,那么世间真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人吗?
李建成走进刘大学习的书房,看了片刻便走了出来,见刘家父子正在商议事情,也不打扰,径自离开了。
刘树义冲父亲说道:“爹,大公子所言不错,刘府总得有几个像样的侍婢,最起码要有厨师吧,难不成我们天天要靠食盒度日?”
刘文静也觉有理,又看到小儿子有事可忙,似乎把出门的事情忘了,忙附和道:“不错,不错,这倒是眼下最要紧之事,此事便由你全权负责。”
刘树义一看父亲脸色,便猜到他心思,说道:“爹,如今尚未准备妥当,王仁霸暂且动不得。但王二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王家的走狗鹰犬而已,不杀之,我寝食难安,不手刃此贼,大哥岂不是白白受尽痛楚?
这几日太原城确实极不安宁,趁此机会,我先将刘府上下打理妥当,待风声过后,我便付诸行动,希望届时父亲不要阻拦。
爹,你是了解我的,我决定下来要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刘文静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旦伤害了父子之间感情,便得不偿失了。
其实这位小儿子的能耐,他心里最清楚,以他的聪明才智,恐怕比这更凶险的事情,估计都能从容应对。只是毕竟父子情深,他又对小儿子寄予厚望,担心顾虑终究在所难免。
可一旦想通,便毫无顾忌的支持自己引以为豪的儿子。心想:树义已精通兵法谋略,但年纪尚轻,阅历不够,见识稍浅,的确该多出去历练历练。倘若连这点小小困难都迈不过去,他哪有资格做我刘文静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