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你们二人在门外各找一处阴影躲藏,严阵以待,守株待兔。我们三人则在屋内埋伏,以逸待劳。
一旦刘树义到来,你们悄悄跟着,待至他走近房屋,你二人立时出声示警,届时咱们五人前后夹击,定要捉住这小贼不可。”
此刻王二身旁还有四人,二人在外监视,自己则领着秦伯乐和另外两人走了进去。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时此刻,不远处有四个人正在窥伺他们。这四人自然是刘树义、孙乞儿等人了。
四人在王二等抓住秦伯乐之时,就在旁边,亲眼看着王二将秦伯乐押进了宅院,忌惮王二手下人多,并未动手。四人守在宅院外,待至晚上,王二带人押着秦伯乐出来,四人一直跟随在后。
他们计议已定,倘若王二通知了王仁霸,带了大批人马出来,则这次计划取消,再从长计议。倘若王二未知会王仁霸,只带着寥寥数人出来,那便按原计划执行。
王二等人路上遇到的女乞丐,便是小环,自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四人跟着王二等人一直来到刘家旧宅,眼前王二再次分散兵力,尽皆大喜,便两人一组,偷偷猫到在门外监视的二人身后,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料理。
刘树义与小刘一组,他身材瘦削,力气平平,好在小刘在场,抡起棒子,出其不意的将那人打晕在地。
小刘以前虽然胆小,但毕竟是狱卒,常舞刀弄枪,动起手来自然比普通人要麻利些。
二人原本以为他们出手如风,料理的已足够快,却未想到另外一组,孙乞儿、赵阿牛动作更加迅速,此刻已拖着昏晕的另一个人,走了过来。
原来孙乞儿自幼父母双亡,从小便爱与人争斗打架,出手凶狠,许多地痞无赖都惧怕他,渐渐与他们混在一起。
然一次事出意外,他竟打伤了当地县令的儿子,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东躲西藏,苟延残喘,险些丧命。而以前他结识的那些酒肉朋友,却连一个相救的都没有。
到得后来,只好逃离故土,来到了太原郡。
有一日得了重病,饥寒交迫,性命危在旦夕。好在一位姓孙的善人,救了他,给了一碗饭,虽只是残羹冷炙,却救活了他的性命。他不知父母是谁,自然无名无姓,从此便以孙姓自居,自号孙乞儿。
不久之后,甄翟儿所部攻打过来,烧杀抢掠,孙善人不幸死于非命。孙乞儿侥幸活了下来,只好以乞食为生,结识了不少叫花儿,这些人有情有义,对他颇为照顾。孙乞儿此刻方知人情冷暖,原来这些才是真正的亲人朋友。
只是好久不长,甄翟儿派大军四处出击,他的许多乞丐朋友便在那时丢了性命,最后听人说太原城高池深,贼军决计无法攻破,便随着流民来到了太原。路途中,又结识了赵阿牛、秦伯乐等人。
进入太原城以后,以他的能力,无论干什么事情,都能糊口度日。但他却不愿干,只觉人情冷漠,还是当乞丐快活温暖些。
而赵阿牛本是个庄稼汉,身壮如牛,原本有一个和睦温馨的家庭,但苛政猛于虎,大业皇帝多次征兵攻打高丽,他不愿白白前往辽东送死,当地有人振臂高呼,说要反抗当朝暴政,当时头脑一热,便带着一家人加入了队伍。
其实各地雄豪纷纷起兵,号多少多少万众,这些是包括老少妇孺在内的。
后来他跟随一个队伍来到河东之地,说是要攻打太原,队伍首领便是甄翟儿。
有一次外出打仗,敌军绕道后方,发妻儿子全部罹难,后又见主帅甄翟儿贪财暴戾,对贫苦大众亦施毒手,不禁心灰意冷。
那时才知他们当初的豪言壮语皆是骗人的,他们根本就是为了一己私利,什么解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什么还一个朗朗乾坤,皆是乱放狗屁。
又气又怒之下,便离开了队伍,又怕被人认出,只好隐姓埋名,做了乞丐。
二人皆经历颇多磨难,伸手矫健,又在暗处偷袭,自然一击必中,不在话下。
刘树义等四人将昏晕二人绑在一颗树上,嘴里塞了麻核,让二人醒来后也无法呼救,而这些东西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王二所挑选的皆是肩宽膀阔、体壮如牛之人,赵阿牛与他们身材相仿,便穿上其中一人衣服,从正面走进宅院,而其他三人绕道而行,商定在赵阿牛吸引王二注意后,伺机下手。
王二此刻盘膝坐在地上,只见四周墙壁泥土未干,显是刚刚修葺过。
当时他一把火烧了刘家旧宅,却没想到废墟处竟还能住人,屋内升着火,四处又不透风,虽说在寒冬时节,倒也不觉寒冷。
坐了一会,渐感额头冒汗,全身发热,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越想越害怕,最后腾的一声站起。
便在这时,外面脚步声响,有人迈步走了进来。
其时他身旁还有二人,附在一人耳边低声道:“四周已无高墙,你偷偷从后面溜出,让王公子带大队人马过来,即刻便去,否则我命休矣!”
那人见他神色郑重,不似是假,当即奔出,向后门走去。
其实王二此刻只觉得事有蹊跷,是否落入刘树义的圈套之中,他此刻还不能确定,但想不说的严重些,此人便不会卖死力,王仁霸也未必肯过来。
又想倘若不是刘树义的圈套,那样正好,刘树义今晚必定过来,到时将他当场擒住,到时王公子不仅不会治我欺骗之罪,还有对我大加赞赏。
这时另一个跟班从外面奔进来,说道:“外面太黑,看不清面目,不过看衣着服饰,当是咱们自己人。”
王二松了一口气,心中大喜,说道:“莫非那只鳖已到,咱们可以瓮中捉鳖了?”
说着哈哈大笑,喜悦已极。
但他高兴之余,没来得急细思,当时走进宅院之前,不是商定好:待刘树义靠近房屋,外面二人再出声示警,前后夹击的吗?
身边那个跟班想到捉到王仁霸最为痛恨之人,自是大功一件,赏赐必然丰厚,亦开怀大笑起来。笑声还未止歇,忽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只听王二气急败坏的道:“笑什么笑,咱们中计了!”
此刻他已想到事有蹊跷,危险万分,但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