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天底下,有安分守已的百姓,有入朝为官的读书人,有奔波劳碌的商人,有瓦匠,木工……在这中间,却是有些人存在。他们学习了一些本事,少的只是可以强身健体,多耕几分地,能养活自己家人不受一些地痞流氓欺负。,多的可仗剑行走天下,可摘叶取人性命,可颦笑夺人心智……他们其中有人保护百姓,愿为百姓取贪官不义之辈之性命,我先前听闻一个故事,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剑神厉陌,年轻时候学艺不精,学人当镖师,被强盗杀散了队伍,整个队伍连同镖局七人,共十七人两车货物统统在官府记载中消失。”茅天生顿了顿,把玩着有着粗糙磨砺感的陶杯,不知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把金丝匕首,在陶杯上雕刻些东西,边雕刻边说话,“那些人的亲人当时跑去他们当地的官府那儿,先是最低一级的亭长,亭长不愿送信,再是自己去县老爷那儿,别说见了,连门都没进,听到是厉陌那镖局里送的镖,连人一顿乱打,扔到废弃的庙了,还好命硬,再是去郡里,好了,连郡的门都不让进,成了通缉犯了。你说好不好笑?”
茅天生提了提嘴角,赵梦玥只是端坐着,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一口一口喝着,好像那茶怎么也喝不完。茅天生又继续讲“后来,他们似乎放弃了,没有再向官府要一点帮助,躲进了深山中,没几个月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只是后来有猎人进山,发现了几具白骨,好心给他们埋了。后来,厉陌出现了,还跟着一个女孩子,哟,那女孩子不简单,当时是她抗着厉陌出来的一步一摇的,手里还提着半把刀,上面干净的可以当铜镜使,厉陌浑身是血,要不是他邻居还记得他当时出门穿的衣服背后绣着他母亲专门的当地的小黄花,还真没人收留他们。他们请了个大夫过来看他,说是大夫,其实也只是懂几味草药的江湖郎中,整日在那个村庄里转悠,说是要等两个人过来,村里倒是当这大夫有些脑子不对,但是平日一些小病还是药到病除,看那些重病时直接承认自己不信,让他们去城中看病,说来也奇怪,城中的大夫往往都会免费看病。不过这种江湖郎中,可能娘娘没见过。”
“不,我见过。”赵梦玥眼神突然迷离了一下,又目视前方,杯中早已没有水却还在喝着。
茅天生有些诧异“娘娘这话接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对,娘娘出现的也有些奇怪,在皇上册封的那天,我才知道娘娘的身份和这个人。”赵梦玥摇头,不愿继续接下去,“先生还是继续讲故事吧,这里怪冷清的,平日也只有几个姐妹讲话,多了先生的言语,也多几分生气。”
“平日只有几个姐妹吗?娘娘。”茅天生有些诧异,刚想开口,却把话咽了下去,又继续讲故事,“大夫过来时候,直言此人活不过三日,若是寻一味药,倒有几分可能吊住命,不过醒不醒要看他自己的意志。那个小姑娘啊,二话没说,提着刀,往来时路上走,这郎中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还没说什么药,你怎么如此心急?怕是爱上这个男子了吧,小姑娘。”那女子脸刷的一红,当是胜过世上一切美景,至少我是没见过女子在我面前眼红,心馋的很啊。郎中从带来的背囊中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树枝样的东西,吩咐邻居慢火熬半柱香。端来之后,女子将他头抬起,喂他喝下去后,过了会儿,厉陌便悠悠醒来。女子连忙感谢郎中,郎中却只是笑着:“该等的人等到了,我也要走了,临走前劝一句,姑娘,做事跟人交往时,不要太过急性子,免得好人错怪,坏人信错。”说罢便自顾自的走了,连药钱都没有要。女子原地愣住,没有拉住大夫”
赵梦玥不知为何,突然插嘴“先生,你要讲江湖,为何一直讲这些琐碎的事情,江湖人不是讲求一个快意恩仇吗,为何不直接讲厉陌复仇的事,这样不就好了?”
“娘娘,这当真是你的心里话?”茅天生看着在讲话中被他雕刻的杯子,满意地笑着,却不看赵梦玥一眼。
赵梦玥仍端着茶杯“先生,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聪明了。聪明人有时候会太过自负,让自己陷入死局中哦。”最后一个字拉的格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