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的一把剑，普普通通的一剑，却令天地失色，一道细细的白线在天地间快速飞向“黄小鱼”，势至，声音才至，人间堪得此剑。

“黄小鱼”感觉此剑势将自己完全锁定，一种“天地之大，无处可躲；天地之宽，无处可藏”的压迫感席卷他的全身，连带着跟他有密切关联的剑气都有些不稳定。“黄小鱼”冷哼一声，胸中豪情突起，既然天地之大，无处可藏，无处可躲，我又何必躲藏？试问天下何人能接此招？

“黄小鱼”身形移动，如马踏飞燕般轻巧地踏出十四步，恰如先前黄小鱼踏出的十四步，只是口中所吟只两字，在踏出和踏完时的“起”“落”。分布在四周的三千剑气应声而起，其中一半去阻绝剑势带起的气浪，其中一半刺向站在一起的厉陌和白蛟。

白蛟也只是咧嘴笑着，没有一丝的移动，垂落的尾巴随意地摇动着，背上的蓝纹开始褪去蓝色，逐渐泛金，。“黄小鱼”琢磨不定白蛟的举止，定睛一看，却是海底有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形成。正当“黄小鱼”不解的时候，厉陌将剑收回，淡淡说道：“放下，这个漩涡不是用来对付你的，对付你也不需要这种东西。有些抬举你了，以为你在天上能学点什么厉害的东西，倒最后来，落了个以力压人的牛角尖上。原先以为我还要两招，结果只要一招便好。”而后，厉陌又弹剑，轻声说道：“岁月如流，仙人当逝；岁月如梭，弹指烂柯。”

一千五的剑气当场消去，没有起半点作用，“黄小鱼”脸色大变，他清晰地感受到剑气不是被外力摧毁，而是因共鸣而自我毁灭。他咬牙，瞬发五百剑气，连同剩余一千五汇聚成一柄重剑，直冲向厉陌。

剑呼啸着飞向厉陌，两者距离弹指间缩短成一尺。而厉陌却没有动，他叹息着，伸手摸向那柄重剑，他清楚地看见剑身上镌刻着的无数花纹，它们层层叠加，但厉陌盯着花纹，清晰地分辨出它们，他一个个在空中画出，并念出它们的名字，而它们也随着被念出而消散“大风”“散发”“意气”“畏言”……

一尺距离犹如天堑般，剑最后化作一缕清风慢慢吹过厉陌的脸庞，在远处，“黄小鱼”瞪大了眼睛。

“天仙入体能加三成对气的感悟，若是仙人死在体内，能加四成。”厉陌皱着眉头说道，挥了挥手，“黄小鱼”张了张嘴，想开口什么，眼神却暗淡了下去，垂下了头，而后向下落去。

厉陌将剑射出，接住了小鱼，将他放到演武场上，而在他落地后，不知何时，在黄小鱼背上，多了一柄剑。

白蛟兴奋地扭动身体，与人等高的黄色蛇瞳盯着厉陌，厉陌点了点头。白蛟对着天空长吟一声，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放肆！”

厉陌在白蛟耳边轻轻说道：“你说要是天上仙人都这般姿态，那成仙有什么意思呢？仙人妄图狩猎人间的气运，而人也妄图一步登仙，两者的位置真的随时就有可能调换，令人讽刺的是，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崇拜仙人，以为他们无所不能，当你知晓零星半点时候，你会对仙人不屑一顾，而当你知晓大部分的时候，你又开始崇拜仙人，当你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你却在可怜那些仙人。”

他望向东方，又看向北面：“今天不适合帮你化龙，等那个小子来了，我再帮你，你不急这些时候吧？”

白蛟尾巴一甩，漩涡渐渐消散，有些小孩子气的，用一些水花将厉陌的衣服溅湿。

在山庄四百里处，有个年轻人苍白着脸，坐在酒馆里连连咳嗽，摆在他面前只有三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