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士也是明了自己的徒弟的心思,心里骂道:“小子,你等着,这时候不帮我,以后给你点苦头吃吃。等等,我现在就可以啊。”黄龙士眼睛一转,笑起来,“果然是家里待久了,都不算计别人,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黄龙士手上稍稍用力,使得竹茹更加舒服。黄龙士凑到竹茹耳边,小声说:“竹茹,你要知道,天下那么大,可拦不住一个年轻人的心。你要是不让他出门,他在南郡的小红,春原的紫竹还有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孩子可要伤心透顶了。你知道,我这辈子就缠着你不放了,可土豆不一样啊,大好年华他就想跟女孩子一起喝酒赏景,跟我这个糟老头可没什么好说的……”声音越发的轻下去,让在旁坐着的土豆尖起耳朵都听不见了,只是瞧见竹茹不断地点头,而土豆的心一点点坠入深渊。
土豆在旁勉强想插嘴:“师娘,你听我……”竹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土豆接下来想要“狡辩”的话,“你喝你的茶,等你师傅讲完你再说。”说罢,示意黄龙士继续。
“等师傅讲完黄花菜都凉了,真的是。”土豆嘟囔了一句,却也没有办法,只得盯着茶杯发呆。
竹茹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脸笃定地对黄龙士说:“我相信你说的话。”黄龙士一惊,“我就说了那么点东西你就相信我了?平时不是还要扯东扯西扯半天的吗?”竹茹朝着土豆方向努嘴。两人同时放眼望去,发现土豆手里捧着一杯冒着丝丝白气的茶双目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这副模样,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以前等你的土豆时候也不是这副痴呆模样啊。”黄龙士不解的开口。“笨,一看就是想你说的姑娘中的一个了。这副模样我太熟悉了。当年我等……不对,我姐等我姐夫来娶她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不会有错的。”
土豆一点都没有管在旁两人的窃窃私语,保持着这副样子。
良久,土豆终于回过神来,看见竹茹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将热水灌进茶壶,“师娘,不是半柱香之前你就加过水了吗?怎么还加水?难不成师傅跟个水牛一样,在给你按摩摸黑我的时候不断喝水?也不应该啊,师傅这肚量跟他心眼一样小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快把一壶水喝完。难不成师傅在这水壶下面开了口子,水自己流出去,那师娘你加水不是白费功夫,赶紧去把师傅教训一顿啊,你不知道,你不教训,他在外面有多……”
“臭小子,你是不是当我不存在啊?讲的那么起劲。”正当土豆讲的起劲的时候,黄龙士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了土豆后脑勺上。土豆摸了摸头:“唉?师傅你怎么在这里?刚不是还在跟师娘按摩吗?”
“哼,你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发呆发了多久,整整两个时辰!”黄龙士看着自己的一脸懵的徒弟,也不好说什么,“你小子发呆完第一件事就是往我身上摸泥巴,还真是长了点本事。幸好我提前给你师娘说了你小子在外面干的好事,不然,任凭我怎么说,也不好让你师娘相信我。”
“我,外面干好事?师傅,你是不是喝太多水把你喝傻了?我们两出去,不是去打架,就是被人……”黄龙士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土豆的嘴,土豆发出意味不明的含糊声,而黄龙士怎是略带沉重地看着加完水后面无表情的竹茹。土豆这时候也不挣扎了,而是把脸皱起来。没错,两师徒要开始解释刚才土豆无意中说出的话。
远处的群山在逐渐降下来的夕阳笼罩下,亘古不变的身躯被暗影悄悄抹去,隐约留下的模糊轮廓还提醒着不肯在黑夜里憩息的捕掠者,无论多么黑暗,万事万物中总能注视所做下的一切事物。在一片静悄悄中,窸窣的树叶抖动和略微急喘的呼吸成了山脉的主旋律,与之附和的是那些附在藤蔓交织间,隐身在树叶下或是茂密的草中的虫鸣。两者的相应合,却是少有人能够有能力听得,而那些有能力听得的人,却在一间小木屋中,检讨着自己撒过的谎,并且打算用一个更大的谎言瞒过之前所有的谎言,做这一切,仅仅是为了讨一个女子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