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永吉和吴玉芝在小学时是同班同学。那时候邱永吉长的跟现在一样,清瘦,干瘪,象根豆芽菜似的。因为他身上有四个姐姐,好不容易有了他这么一根独苗,顺理成章的成了全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尽管家里穷的叮当山响,倒没缺着他的吃喝。吴玉芝家在榆树沟,家里也不宽绰。小孩子们上学都带饭,到了晌午一打开饭盒,顶数邱永吉带的好。邱永吉非常喜欢榆树沟那个胖乎乎的吴玉芝,有点好吃的,总是偷偷地夹给吴玉芝,同学们看见了一个劲儿起哄。邱永吉脸皮薄,吴玉芝可不在乎。等邱永吉跑出教室后,她也站起来,大声喊:“馋死你们——”也跟着跑出去。在外边,两个人一边吃,一边唠家常。
时间长了,两个小孩就老愿意呆在一起,有说有笑。等到上了高年级,朦朦胧胧知道点男女间的事情,就悄悄地私定终身了。
然而,邱永吉的家里,由于父母的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太好,四个姐姐相继出门远嫁他乡,生活日渐穷困起来,还未等上中学,他就辍学在家务农,后来接他爹的班,到生产队赶车。
这期间,吴玉芝中学毕业,因为成绩不好,没考上高中也窝在家里。两个人有时在集上见一面,或者私下约会,找个僻静的地方倾诉倾诉相思之苦。
吴玉芝家知道这个事后,嫌弃邱家穷,加上吴玉芝哥哥娶亲急等着用钱,就把吴玉芝硬嫁到外省一个李姓农家。
倒不是邱永吉对爱情忠贞不二,非吴玉芝不娶,实在是家穷,说不上媳妇。说老实话,当年连提亲的都没有,谁愿意把姑娘嫁到他家受罪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邱永吉赶完牛车,赶马车,赶完马车,开上了蚂蚱子。要知道,这是当年生产队唯一一辆机动车。邱永吉喜欢得半夜起来撒尿,都要过去摸一摸车。不干活的时候,总是把车擦得铮亮,哪块有点毛病,自己就琢磨捅咕,不许别人伸手。这一来二去,他就成了蚂蚱子通。只要车发动起来打着火,邱永吉站在车前就知道车有啥毛病,有毛病在哪儿,打那时侯起,人们就开始叫他车把式了。等到蚂蚱子普及了之后,车一有毛病,都找他给修。
五年之后,突然有一天,吴玉芝从天而降。她竟然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一个人来到邱永吉家。见了邱永吉就失声痛哭。
这个时候的吴玉芝已经长的五大三粗,邱永吉站在她身边,那大身板子好像能轻松地将邱永吉装下。看着她那硕大的身躯在哭泣中颤动,邱永吉心疼得眼泪顺脸而下。
原来,她嫁给的这家人家,因为她生了一个丫头,不好好待见她,男人又是个赌徒。一输了钱就回家拿媳妇撒气。尽管吴玉芝身体强壮,可她毕竟是女人,怎禁得起他男人的拳打脚踢。她受气回娘家,娘家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不但不管,还逼着她赶紧回去。
吴玉芝思念邱永吉,怀念她俩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她从别人那知道邱永吉至今未娶,孤身一人,于是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离婚重嫁。
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总之,她和邱永吉经过半年多的折腾,终于把那边婚离了。吴玉芝连家也没回,搬着行李卷就来到了西南岔。
那个时候,不管贫富,在乡亲们的帮助下,邱家摆了几桌席,两个人就算成亲了。相爱的人终成眷属。席间,邱永吉的铁哥们老贵儿,把他俩拉到一块儿,说:“哥们儿,不容易呀!”
在座的人也都十分感慨。其中有一个叫于三的年轻人,在远处那桌喊:“嫂子可是名牌呀。”
“啥牌?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