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时间里杨文清批阅了南阳积累大半年的公文,闲暇之余,有些想不明白的似乎也渐渐露出了水面。
浩瀚大陆有大大小小的国家,小国不足为惧,但大国中有三大强国为最,这里分别是凉楚,大晋和南夏。
三大强国鼎立,除了南夏疆土比前两者稍小,并女权当道外,军事,经济等各方面三国皆不相上下。
凉楚君主楚仪召登基六年,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岁稚子,而南夏君主辛追四惠二十登基,算来也就是四个月前的事情,相比于他们,以仁孝治国,人至中年身强体壮的大晋帝皇周易征显然更胜一筹。
前身二月初殿试得一榜探花,接着大晋帝皇周易征就马不停蹄的将他们这一拨给丢出京外,这一手看得各围观者目瞪口呆,不得其解。
前身接任令时也有深思过这其中含义,由于思虑过重,夜里着凉也就这么没了,等杨文清过来,他也觉得这是个不能忽视的大问题,毕竟不管是现在还是曾经的上下五千年,这种事情简直是微乎其微。
南阳地志这本杂书虽然絮叨,但却很是真实,只是提到难民窟却是如同蜻蜓点水般三言两语带过,原本杨文清还以为这个作者对难民窟也不是亲眼所见,但现在听过钟大民说的几十年前杜知祥被活活烧死的事件,或许这个作者对难民窟是深恶痛绝呢?
想到那些跑得连踪影都没有的流民,结合现在大晋皇帝突然的这手,难道他出任南阳就是为了此事不成?
杨文清觉得目前也只有这个理由能服了,这些想法在他的脑海也不过是一闪,看着眼前满目期盼看着他的老者,他觉得或许可以借他的德高望重号召一下难民窟的群众,换个角度来说,也能试试当今的深意。
因此他没有丝毫纠结就道,”老人家别看我出生世家从小锦衣玉食,其实从前跟先生游历也见过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我生性喜天下太平而无疾苦,如今既然知道难民窟之事,又哪能随便放下不管?“
”这几日我想了又想,难民窟之所以有今天不过是当初的现官不管罢了,如今我有三年任期,若是从中周旋一番,虽然不能让乡亲们致富,但或许可让大伙儿上了户籍,只是我到底是外乡之人,虽然是一县父母,但在这彪悍民风下到底人微言轻......“说到这里杨文清长声一叹,顿时不再接话。
钟大民正伸长着脖子听着,特别是听到那句能上户籍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这么多年来他们如常人一样交税却还苦巴巴的活着,还一直处于被放养的状态,这一切都是无籍闹的!如今总算有人记起他们了,这个机会可遇不可求,他哪能随便放手?
所以一听杨文清的话顿住连忙拍着心口保证道,”大人放心,户籍之事已是难民窟乡民祖祖辈辈的心头大事,只要大人一声令下,贱民几个老哥儿一定听大人吩咐!“
难民窟的人生活都很苦,没有户籍寸步难行,连出城都要一系列繁重手续,不仅如此,出入城的人头税更是比平头百姓重,若是真的如杨文清所说可以上户,那以后他们的日子肯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凭着家里的劳力,若是有户籍在身,以后儿子寻工也不用花钱找人担保了,这样不出几年钟大民觉得家里生活一定能过得极好!
而他不是蠢人,能被当选德高望重者,可见在难民窟也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所以几乎是杨文清话语顿住他就知道意思了,既然是好事,那他不答应岂不是蠢?
杨文清也没想到他能答应得这么快,按理说祖祖辈辈下来,钟大民该犹豫考虑之后才应成,如今这样,可见他画的蛋糕委实太过香甜,引诱住了,因此他心里满意极了,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老人家,这事情怎么说也是有些难度,我虽有心,但也不知道能不能办成,而且此事可大可小,没有方案前还望老人家不要对外声张才好。“
钟大民肃着张沧桑的老脸,红着眼睛哽咽着答应道,“当然是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杨文清看他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也知道点到为止,因此最后除了聊上几句家常也没再说什么。
半晌,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外间清流喊了一声到了,那日他来过,所以知道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