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安静。
这种事情被撞见没有想象中那么吵闹。每个人心中不不想吵闹起来被发现。至少第一反应是如此。至少对于他们三个,第一反应是如此。
哥哥忽然想到很久之前,他在老刘家。
当时,看见一切的老刘,心中是怎么想的?是和他一个想法吗?
想要杀死眼前这两个人?
哥哥……
真的这么做了。
没有因为自己过去的也曾如此,对二人有丝毫的体谅,或许说体谅这个词汇对于哥哥有些不公平,得说忍耐。
他反而忽然想到,自己的过去,好荒唐,好恶毒……
这时候尖叫声发了出来。
男人,和女人的尖叫声。
听到声音的人们围过来看,
只看见了拿着菜刀的哥哥。
六
老人看着我,说:你这下子满意了吗?
我说:后来呢?
老人说:你当真心狠,好像到在挂你骨头,你都不像关二爷那样需要下棋缓解,而可以直接观看!
我说:我说了,我有些区分不开现实,真实,虚假?可能只是这段时间,我有些疑惑这些,于是对这些尤其注重。真要刮骨疗伤,如果我是以这个状态,或许我也会看,我看看我会不会痛,我看看,我是否醒着。
老人说:你小子有意思的很。
我说:其实说实在的,我都不太敢确定你是否是真的。
老人几乎乐了,说:我说讲的故事,你此前有曾听过一星半点吗?
我说:狗血桥段那款儿几乎喜闻乐见。
老人像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有点语塞,最后说:那么主要的桥段呢?
我说:不曾。
老人说:从来没有,那怎么幻想?幻想从有种子开始,如果连种子都没有,就忽然有了一大盘棋,那多半就是真的了。
我点头。
老人说:哥哥被判刑,最后还是出狱了,然后发现他出来后精神出了点问题。杀人那会儿,他女儿五六岁,哥哥被抓紧去之后,女儿交给了医生抚养。
老人叹了口气说:那房子里发生的事情,骇人听闻,大家忍不住想谈论,但是又克制住自己谈起。那弟弟和姑娘,直接安葬在了屋子边上。而过后,由于屋子里发生了这种事情,大家住着心中别扭,渐渐都搬了走,一段时间后,屋子拆了,建了新的,那时候就不是原先那种大屋子了,而是工整的楼房。
但那块地方发生的事情,那事情还围绕在人们心头,几乎没有多少人愿意买那里的屋子。
又过后好一段时间,这楼房再度被拆,建了新的楼房,而到了那时候,哥哥弟弟那些故事,也渐渐被遗忘的差不多了,这下子,这里的楼层才好卖起来。
可即便如此,虽然遗留下来的故事不完整,但依然好些套房没人愿意买……
有些事情,真的需要很久时间来淡忘它……
我忽然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七
我看着老人的时候,我说不清那种感觉。
你听过故事吗?
很老套的,与自己心魔战斗的故事。
就是那种感觉,忽然消失,但同时感觉起来,又是慢慢消散。
总之,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最后一个呈现在我眼睛中的,就是他笑着的样子。
我有点犯恶心,我刚刚有点清晰起来的现实感和虚幻感,刹那间崩塌。
我扶着楼梯下楼,我想去楼房外头去,我要去空旷一点的地方。
头顶的声控灯,听见了踏步的声音,灵敏地亮起。
到了空地,我干呕了两下,没有呕吐出来。我回头,看楼层,眯着眼睛,看过去。
我此前,我发誓我此前没有关注过,我也从来没有听人提及过这事情——这些楼房,里头的套房,仔细看去,真的有好一部分是没有人住的,里面只是简简单单漆了一遍,没有装修,满是灰尘。
这时候,又是一阵眩晕感传来,我目光中,甚至看见我立在楼底下的自行车立起来了一次又落下去。
我的脑子昏昏沉沉,我感觉浑身发烫,我看见好像楼房都有了重影。
我听见似乎一声爆裂声。
这时候,我的大脑恢复正常。
我朝着爆裂声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看过去,正看见一个大坑,我摸过去,不敢靠近,却看见坑并不深,浅浅的,露出黄色的泥土。
泥土中,两颗看起来像是石头的东西,一颗泛着淡淡的红,一颗泛着淡淡的紫。
我捡了起来。
眩晕感又来了,我看见刚刚的大坑好像一下子恢复了过来,没有大坑,只有工整的水泥地面。
眩晕中,我想着路面的事情,想着位置的事情,脑子里居然再一度想到刚刚“听”到的故事。
弟弟和姑娘的尸体被埋在屋子边上……
这里的楼房,这个位置,就是之前的大屋子……
高僧入定后,身体焚烧,可得舍利。
舍利从何而来,怎么形成?
具体没有个定论,唯一定论是,由人而来。
老人为什么神经质一样讨厌把他叫老了。
好像有这么句话:你死了,从前,我比你小,有一天,我和你一样大,某一天,我比你还老。
老人是谁?
老人是真的吗?还是幻想?
我此前有过这个故事的种子吗?
似乎没有。
我的脑子好沉,好沉……
我好像是倒下去了……
是的,我倒下去了,我的眼睛还微微睁开着。全身无比地虚弱,但是我的手好像很有力量,一直紧紧握着刚刚捡到的两块“石头”。
恍惚间,我似乎看见有人注意到了我的情况,他叫着,过来了……
我闭上了眼睛。
八
管它
世间条条框框规则耸立
灌它
一口香甜浓郁孟婆药汤
忘却
前世来回尘埃飘飘然然
我
是我,一身孑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然
身在其中仍受其苦
许
需再入黄泉
借一碗孟婆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