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一直听着。

怎么说这个愿意和一个男人，一个还算是陌生男人同一个帐篷的女孩，她说的故事呢？

可以说女孩吧，她起先就说了游族，说了游族的成人礼方式，而她恰好在旅途中，差不多就是暗示她就是正在进行游族成人礼了吧？

怎么说她的故事呢？

其实，从我不太熟悉的历史观念出发，大约是一个虚构的故事吧——哪怕一路经历许多，使得我在听到什么的时候，从一开始的审视角度，换做了暂先相信角度。

人永远是人，现代人需要看电影，看电视机，看小说来打发时间，来陶冶情趣，那时候的人其实也需要。现代人上班之后说早起晚睡，可还是有时间出来陶冶情趣。那时候的人呢，兴许文学作品上，影视作品上，大都喜欢演绎民不聊生，演绎世俗凡人庸庸碌碌。

可是，人毕竟是人！

那时候的人也没有一些艺术作品上表现的那么凄惨，凄惨无疑是有的，可不是每时每秒，更不是每个时代。况且，那是艺术作品，艺术作品势必需要在某些点突出或夸张，所有的一切都是对比出来的，若没有这个，怎么可以叫做文学作品呢？

因此，可以这么假设一个事情，老百姓坐到一起，总不能干瞪眼，或者就是单纯地扯家常吧？更不可能平常只有“你吃了吗？”的问候语吧？

所以势必有一些人，愿意动用脑子，运用逻辑，编说一个喜闻乐见的故事给大家听。

这个故事大约属于这一类。

其一，哪怕我一路上经历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可是真的不愿意相信神这个说法，更不愿意相信，神在母亲肚子中就可以说话什么的——你想，那里头是什么？是羊水，是还没发育好那孩子的一些排泄物！

然后，皇帝要杀神？为什么，不存在的呀，无论哪个朝代的皇帝，自然新中国建立之前，无论哪一个朝代，再昏庸的皇帝不是对神这种身份敬爱有家，有的恨不得道士修炼出仙丹给自己服用，以达到神的境界？

况且，神又怎么杀呢？既然是神，寻常方法也可以杀死神？

我有点不愿意相信。

我说：你说的应该只是你当地的民间故事吧。

她说：的确是民间故事。

我说：你不要这么和我说话。

她说：怎么啦？

我说：这是个梗，我遇见过一些人，说话方式也是这样，可是这种说话方式，用你的话举例子，后面跟着的一句话是：可不止是民间故事。

她笑了，说：你真聪明。

我说：就知道！我不太清楚游族这个种族，也不太了解你们，只是我知道，有些文化是不容许玷污的，所以我不再说什么了。不过，怎么说呢，你的故事未免平淡。

她说：我说的太慢了吗？

我说：不，你讲故事的速度把握的很好，就是故事平淡。

她说：不，就是我说的太慢，这个慢不是说的速度，是节奏，不是说看电影开几倍速的意思，而是指这个电影到达高潮的时间。

我点点头，说：大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