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肚中再次说话。

母亲还在水中，母亲还在水中挣扎，血与水包裹在身周，像是无用的屏障，或是恐怖的血雾。

肚中这是却说：保的了娘娘保不住太子，本尊不管那么多了！母亲在上，恕孩儿不孝！

不孝？

不孝什么呢？

母亲本是叫着的，毕竟肩膀中了一只箭，可是又在水里，水势还汹涌，叫声也就断断续续地减弱。可是这时，母亲的叫声再度扩大，不仅如此，还变得凌厉，悲痛，绝望，撕心裂肺。

一支箭再度破空。

母亲的肚皮上忽然破开，不是箭所为，因为这时候箭还在空中。

箭的速度何等的快，可是母亲这边的速度更加地快！

肚皮的伤口中，一只手已经探出，小小的，嫩嫩的，白白的，却好似一把利器刀刃，像是魔鬼的利爪。

另一只手也已经探出。

箭，还未射到！

两只手像是撕开一层透明塑料膜般容易，撕开了皮肉，一个婴儿从中探出。

母亲气绝，身体抽搐，在水中转悬，随时要沉下，血流的愈加地多，水已经完全不再清澈，变的浑浊而黏稠。

箭，射到了。

第二支，第三支箭也已经射出。

婴儿以母亲的身体为暂时的陆地小岛，站了起来，他还只是婴儿，却很容易地站了起来，还有些褶皱的皮肤，粘着着羊水血丝的表皮被血水洗刷。

婴儿说的很快，他说了一个字，他说：破！

三支箭在空中爆裂，所运动的趋势似乎就在这爆裂中完全丧失。

这个字似乎只是婴儿随口说的，他满不在意，伸手自己扯断了脐带，而褶皱的皮肤，居然慢慢变的光滑——不，不仅仅如此，细细去看，去体会，他是在迅速地长大。

道士为什么觉得可以杀神，因为神还未出生，神还未成长。

这时，神已经出生，正在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