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时再回头,看到江老汉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旱烟杆,已经没在看他们,而是看着另一个方向。
裴悦转头看去,不远处的半山腰有两座坟包,一大一小,想来那便是江老汉的妻儿。
从小路转到大路,一行人不敢停歇,花了大半日的功夫,才到下一个城镇。但到了后,才知道这里是死路,要么回头往梅山镇出去,要么坐船离开。而这里的船,只去往冀州。
梅山镇现在太乱,而且还有蒋元亮在,裴悦和李长安都不可能回梅山镇,只好一同搭船去冀州。
昨晚还想着要分别,没想到还要再同行几日。
去冀州的河流有些湍急,裴悦上了船后,便有些不晕船。第一天里,她都躺在船舱中,小脸煞白。
直到第二日,叶竹拿来一个竹筒,里面有些不知名的叶子,给裴悦闻了闻之后,裴悦才舒服一些。
“这是从哪里来的?”裴悦问。
“是李公子去采的。”叶竹盖好竹筒道,“他说听书晕船严重,特意采了点能让人提神的草药来,因为采多了,便给我们一份,以防万一。”
“早上船就靠岸一个时辰,他都去采?”裴悦讶异地感叹,“他对听书倒是不错。”
“李公子为人正派,确实不错。”叶竹看主子好受一点,给主子端来一碗热汤,“本来夫人不让您去冀州,但现在没办法,我们只能从冀州经过。”
冀州比梧州城要大许多,人也杂乱,四面八方的人都来讨生活,就是当地官员都得给地头蛇一些面子。长此以往,如今的冀州是既繁华,又处处带了危险。
叶竹只想快点从冀州通过,不要在冀州生事。
裴悦经过梅山镇的事之后,原来对冀州的那点好奇也没了,听叶竹说在冀州休整一日就出发,也没有意见。
裴悦喝完汤之后,躺下休息。
叶竹走出船舱时,正好看到回来的秋和,见秋和脸臭臭的,问她怎么了。
“那个听书,真是笨死了!”秋和愤愤道。
“他不是晕船难受吗?怎么还能惹你生气?”叶竹笑道。
“他晕船?我看他好得很!”秋和皱眉道,“我看他跳骰子总输,提点了一句,他却让我不要说话!”
秋和很少会主动帮人,实在是看听书输太多次,每次总能压错,觉得这人蠢出天际,才忍不住多说一句。
叶竹安抚道,“他确实不太机灵,你别和他计较,可能是晕船难受,才那么和你说。”
与此同时,被人说不机灵又晕船的听书,和那些船员摇头叹气,“不玩了,我全部的零钱都输了,再玩我就要输光了。”
船员们看听书总输,还不太聪明,哪里肯放过他,拉着他再玩一次,说赌大一点,可以一次回本。
听说被半推半就地留下,拿出剩下的所有银钱押了下去。
而结果,另所有人都意外,听书竟然赢了。不仅赢回本钱,还多赢了五两银子,“这回真不玩了,刚才你们也说了最后一把。”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听说还是拿着银子回船舱,他刚推门进去,就看主子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又去赢人钱了?”李长安挑眉问。
听书嘿嘿笑下,若是一开始赢小钱,多赢几把别人就不玩了,所以秋和开口时,才让秋和别说话,他用手指比了比,“就一点点,随便玩玩。等下了船,小的请您吃烧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