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芸娘还是厉弘,其实都是生前的一缕魂魄,只有杀猪刀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因此也是通往以前的媒介。
杀猪刀嵌在地面上,芸娘用了一点力气才将它拔起来,刀柄已经松动了,芸娘不得不用双手将杀猪刀捧着,放在了转盘上。
地面上的裂痕自动复原,转盘明明不过两个巴掌大,但是杀猪刀在碰到转盘的时候,就立刻自动缩小,恰好躺在了转盘的中央。
芸娘食指一拨,指针飞速转动起来,并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随着指针转动,转盘中央慢慢发出幽光,一个黑洞扩散开来。
“厉弘跟我一起进来。”陶貔对上芸娘的眼神,侧头叫了厉弘。以芸娘刚刚的表现来看,再经历一遍当初的事情,肯定会原地爆炸。
“你们就待在这里,期间如果有人给我打电话,就跟他们说我在睡觉。”趁着还有时间,陶貔交代了一番。
龙二接过陶貔的手机,跟自己手上的并排放在一起。有了陶貔的话,他并不担心有什么不开眼的人过来打扰。
大家都知道,有两个时间的陶貔是绝对不能惹。一个是饿着的时候,另一个就是她的睡觉时间。
黑洞最后变得有一人宽,并且停止了扩散,时机已经成熟,陶貔对着厉弘说了一句走,就纵身往下一跳。
厉弘不敢迟疑,向前走了两步,跟在陶貔身后跳了下去。芸娘伸手抓了一下,又徒然地缩了回来。
“小姐姐放心啦,他们过会就回来了。”龙二晃了一下尾巴,安慰芸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走过去,保持着一个他认为安全的距离。万一芸娘发飙,他也有逃跑的时间。
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龙二心疼地看着缺了一块毛发的尾巴尖,打不过打不过。
陶貔看了一眼自己身处的位置,在一条巷道口,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对上一个卖猪肉的案子。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形微胖,头上绑着汗巾,手拿一把杀猪刀,正在案板上砰砰地剁着大骨。
“来婶,你的大骨。”屠夫用草纸包了剁好的大骨,用一旁的细麻绳扎紧,递给案前的一位老妇人,顺带从她手里接过八个铜板。
“爹,吃饭了。”屠夫刚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身后的帘子被撩开,一个小姑娘提着个小竹篮走出来,甜甜地喊了一句。
“芸娘!”厉弘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小姑娘就是芸娘了,而屠夫的身份自然明了。
“等爹把这块肉割了。”屠夫磨了磨杀猪刀,按照案前小娘子的要求割了一块肥肉,“芸娘站远一点,别沾上了。”
割猪肉的案板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屠夫不愿女儿走进来。但是芸娘却没有听他的,走过来把篮子放在案板上,接过他手上的肉包好递出去,又把接过的银钱放到他爹的兜里。动作熟练,看上去做过很多次了。
“爹你先吃饭吧,等会菜就凉了。”芸娘比案板只高出两个头,但是她却很轻松地拿起了案板上的杀猪刀,“这我来就好了,娘子要点什么?今天这头猪可肥了,足足有三百斤,你看这肥膘,炼油最香。秋凉了,用排骨炖汤,暖暖地喝一碗下去,也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