褡裢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有锤子,有刀子,有麻绳,甚至还有一把野草,就是没有高氏口中言之凿凿的“毒蛇”。
高氏惊骇极了!
她眼睛瞪得骇大,状似疯癫:“不对,毒蛇呢?!……毒蛇呢?!我知道了,你,你把毒蛇给放跑了!”
高氏嚷嚷着。
最先过来的那几人中一个,皱眉道:“高大姐,打从我们过来的时候,你就说人家乔妹子把毒蛇放进了褡裢里。我们都盯着呢,乔妹子哪有放跑毒蛇的时间?再说了,把毒蛇放在褡裢里,乔妹子难道就不怕被毒蛇咬上一口?”
高氏目呲欲裂:“我亲眼见着……”
村长却不耐烦了,呵斥道:“够了!要发癔症就回你家发去!大家都赶了一天的路,累得够呛,没空陪你在这胡闹!”
高氏被骂得目瞪口呆。
乔画屏垂下眼,掩住眼中神色。
其实也很简单。
她下午赶路的时候,时不时的在沿路草丛中细细搜寻,还真让她寻到了一条蛇。
那蛇生得很像毒蛇,却是一条货真价实的无毒蛇。这样,哪怕这条无毒蛇咬了高氏,查脉象自然查不出来半点中毒迹象。
乔画屏把那条蛇捆得结结实实,放在了褡裢中——毕竟,这是活物,进不了空间。
而等她用蛇恐吓完了高氏,当着高氏的面,将蛇放入褡裢中;再趁人不备,手伸进褡裢,直接将那条蛇杀死,最后将死蛇的尸体收入空间。
这,就完成了活蛇消失之术。
高氏自然不知!
饶是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一条活生生的蛇,去了哪里!
村长转身欲走,一直没开口的乔画屏却在此时开了口,喊住了村长:“村长,还请您稍等下。”
对上乔画屏,村长态度和蔼了几分。
“怎么了?”村长问道。
乔画屏有些伤心的模样:“村长,我过来寻高氏,其实是为着今儿我们家晃晃,还有宋嫂子家里小清,被马蜂蛰了的事。孩子指认了高氏,高氏却矢口否认,是以,我过来是要问高氏个明白。谁知——”
乔画屏贡献了她前职业生涯磨练出来的演技巅峰,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挂在眼睫毛上,将落未落,恰到好处的显现出一份来自母亲的愤怒与悲情:“——高氏竟得意洋洋的说,那蜂巢就是她放在竹篓里的,她就是要我难受!村长,您说,怎么会有这种丧心病狂之人?!”
高氏震惊又难以置信的看向乔画屏!
方才那个嘴角带笑,眼神满是杀气,往她衣服里放蛇的疯子,这会儿怎么还演上楚楚可怜的悲情母亲了?!
村长一愣:“她真跟你这么说了?”
高氏心一慌,矢口否认道:“我没有!村长你听她胡说!”
乔画屏凄楚道:“我起初也不信,但高氏为了在我面前炫耀,特特说,那盛放蜂巢的竹篓,里头有一处竹篾是断了的!”
这话一出,高氏脚一软,瘫倒在地。
她很快反应过来,高声道:“她编的,都是她编的!村长,一定是她看了那个竹篓,见里头的竹篾断了一条,所以编出了这个谎言来污蔑我!”
村长深深的看了一眼高氏:“那竹篓是我带人把附近马蜂都清理了,收拢起来的。除了我跟凶手,再无旁人知道里头的竹篾断了一根。”
高氏浑身一颤,脸色惨白,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先前在生死关头,她为了取信乔画屏,哪里顾得上旁的!
她后面也慌过,想的却是无妨,大不了到时候再把这事给推出去!
可高氏千算万算,竟没有想到,那竹篓,是村长带人清理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