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有个问题，那小雨的故事是真的吗？”

正装男微笑着提出了一个颇为锐利的问题。会议室里的氛围一下子沉重了几分。

“纵观千古，横览八荒，悲惨的命运不知凡几，这不过是沧海里的一滴水珠而已。”

沉默中，奥族掌权者，那个显得有些滑稽的战术目镜秃头男终于说了句有点格调的话。

……

“小雨，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一段时间接触后，关系稍微缓和的情况下，好奇心作祟的云凡忍不住开口跟小雨交流，企图从她那获得拼完故事的最后线索。

“想问什么？”

估计是考虑到还需要云凡配合帮忙，小雨回答得倒很客气。云凡稍微放满了脚步靠近了身后的鬼幽，他生怕小雨也像冥影一样被刺激到，发狂情况下抓住他狂揍他可扛不住。

“你被献祭后又发生了什么？”

小雨行进的脚步一顿，她头顶的冥影发出了低沉的吼叫，云凡缩了缩头差点缩到鬼幽怀里，好在小雨看起来比冥影沉稳点，她安抚地摸了摸冥影，盯着云凡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小子，在世界上好奇心过剩是很危险的，少打听一些事能让你活得更安稳，不过你既然问了，我也不介意告诉你。”

小雨吐了吐分叉的舌头，她的笑容有些阴险，云凡知道，就像小雨自己说的那样，她肯满足他可不是好心，而是一种报复，报复他让她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那条蛇，呵，它的存在对那些疯狂的村民是威胁，但在混沌终焉的疯子眼中它不过是个会动的材料。我的尸体还未被完全啃食干净，就有混沌终焉的疯子找了过来。但被献祭了多次，吞食无数怨恨痛苦的骨蛇远强于它的同族，轻视它的疯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骨蛇也命在旦夕，躲在阴影里只能颤抖的我倒成了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所以，是受到混沌终焉的影响，她跟冥影才转化成了冥族，这么说，混沌终焉是堕落亡灵那边的邪教？回去翻翻冥族编年史，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云凡暗暗记在心里，他知道幻族的人编造梦境一般不会胡编乱造，有很多事都是有迹可循的。

“我吞噬了那条蛇的灵魂，把它的骨骼做成利剑，我本来打算把那群村民直接杀了，可从混沌终焉疯子那得到的某些知识让我改变了主意。我想看看，那些村民究竟有多残酷。我驱使恶灵不断用噩梦侵扰那些村民，然后扮演神使给他们带去所谓的神谕。我花了一年又一年的时间向他们灌输混沌终焉的那套疯子理论，而那些村民，愚昧不堪的家伙们，就在见识几个可笑戏法，拥有了微不足道的力量后，他们竟然信了末日理论，哈~哈~哈，他们竟然都信了！”

小雨面容扭曲地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复仇者宣泄出的憎恨，她突然停顿下来，用冰冷的竖瞳盯着云凡。“猜猜看，为了迎接所谓的末日，他们在沼泽里干了什么？”小雨的嘴角勾出了狰狞的角度，云凡打了个哆嗦，觉得下面的内容自己可能得做好心理准备。

“他们啊，他们在沼泽里互相残杀，用菜刀、用锄头、用木棍，这些可怜的武器毁了后，就用指甲、用牙齿，像最凶猛残暴的野兽一样互相撕咬。残肢，鲜血，哀嚎，诅咒，整个沼泽装满了他们的丑陋。最后的幸存者拖着奄奄一息的残体爬出尸骸堆，念叨着混沌终焉的教义准备迎接新生，回应他的，是破空来而来碾碎他的巨大骨爪……”

小雨癫狂的神情平息黯淡，她摸了摸头上的冥影，眼睛里似乎闪过了歉意。

“我真没想到，一群如此恶心的东西竟然召唤出那么强的堕落亡灵，或许，那语焉不详的仪式本来就需要这么恶心的东西。堕落亡灵撕扯出通道，带来了亡灵天灾。首当其冲的却是我这个误打误撞的主使人，连同木头他也受到了波及。再接着，混沌终焉的那群疯子就像扑向腐肉的苍蝇一样涌了过来，他们用各种方法聚集幸存者，再把他们连同自己献祭，用怨恨、苦痛和疯狂不断稳定通道，直到越来越强的堕落亡灵能成功到达。这里，没人能再活下去……”

小雨不再说话，随着诉说而狰狞扭曲的面容也逐渐平息下来，跟在后面的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云凡想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可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还好只是在梦里，这似乎是唯一可以用来安慰自己的话语，可是真的只是在梦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