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摇摇晃晃地在江水中漂泊，将江水染得亮闪闪的。天空中只有三两颗暗淡的夜星还在闪烁，乌云正一点一点地盖过来。

宝船已经驶离渡水分舵有四天了，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波澜。

潜龙黑江是一条极其宽广的大江，横渡足足有万米宽。

在这样的一条大江上航行是十分寂寞的，尤其是夜晚，除了船上的同行者，就是幽暗深邃的黑夜。

宝船上的人们都在安静地沉睡，只有几个守夜人坐在瞭望台上观察宝船周边的情况。

漆黑的江水中慢慢飘起一些白色的烟雾，刚开始时只有一两缕薄薄的轻烟。逐渐的，烟雾越来越多，直至像汹涌的潮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向宝船席卷而来。

“铛铛铛！”

震耳欲聋的锣鼓声骤然响起，是瞭望台上的守夜人发现了异常，敲锣打鼓将船上的所有人唤醒。

方源听到锣鼓声的一瞬间就睁开了双眼，一个翻身就从上床铺跳下来。

为了方便及时应对突发情况，他们这些人睡觉都是直接穿着衣服睡的。

“天明哥，发生什么事了？”

方源到底是第一次跟船，不明白这有节奏的锣鼓声是什么意思。

“二锣一鼓，这是有水匪来了。”

程天明面色凝重地说道，他已经有好久没见过潜龙黑江上的水匪了。

“走。”

还没等两人说几句话，另一边的杜影月先动身出了舱室，去了甲板上。

方源两人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

“十娘，这次的货是你来送的啊。”

数十只中小型的船只将方源这艘宝船团团包围住了，最大的那只船头上站着一个魁梧大汉。

肩上扛着一把鬼头大刀，笑吟吟的和十娘搭着话。

“三当家，这不合规矩吧。我们两家已经握手言和好几年了，怎么今天又过来掠货了？”

十娘似乎和这个三当家是熟识，有些愤怒地说道。

潜龙黑江上水匪众多，以长链水匪最为厉害，其实力与洪运帮自然是不能比，但十娘她们只是洪运帮的一个渡水分舵，两者间的实力只在伯仲之间。

本来两家握手言和有好几年了，现在不知道为何这长链水匪突然要来掠他们渡水分舵的货。

面对这次来犯的长链水匪三当家，十娘也没有足够的把握将他们击退。

“哈哈哈……十娘，不要着急，”三当家仰天大笑，随即和十娘好声好气地说道。

“只要你肯从了我，我这就让所有人退去。”

这句话说完，到来的长链水匪无不戏谑地大笑。

“哈哈……”

“我们三当家说的没错，只要嫂子肯来我们这里，就是一家人了。”

“嫂子，快快做决定吧，莫要迟疑了……”

十娘没有被这些无礼之徒的轻薄言语激怒，她也算是渡水分舵的老人了，一生也争斗无数，自认不输于别人。

“既然三当家的铁了心要来掠我们的货，那就做过一场。”

说完，十娘就下令手底下的帮众开始一轮齐射。

水匪中大多也只是练过两手把式的普通人，真正的武者也不算多，这些普通帮众的齐射能够在正式撞船之前消耗不少的水匪。

当然，水匪那边也有一样的动作。

……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