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进行的很简短、也很仓促,最后只有方部长夫妇和方向前以及两三个亲人留在墓碑前。
跟着莱天元一起下山的赵习柳一路上听着他的唠叨,这才知道这次方婷的牺牲方向前才应该是最伤心的那个人。
因为方部长家一共有四个子女,老大早夭,后来生了一对龙凤胎,现在在国内一个是体制内一个做点生意。生下方婷的时候正式方部长工作最无暇照顾的一段时间,所以方婷是跟着方向前在部队大院长大的。
只不过因为是女孩子,而且打小成绩优良,最后才没有参军,而是去了国外留学。只是因为方向前和弟弟在国内都是体制内,特别是方向前级别非常高,所以方婷留学用的是假身份。
这也才解释了当初方婷暴露之后,为什么没有被用来作为人质,而是直接用刑套取信息的原因了。
一个从四五岁就开始跟在身边长大的的孩子,方向前其实心里的痛比起方部长夫妇是有过之而不不及的。
大概是因为几十年的军旅生涯下来,秉持着军人流血不流泪的传统,所以才会把情绪深深埋在了心底,没有表现出来吧。
但赵习柳并不后悔上午在会议室责难方向前的话语,也许就像是莱天元说的那样,他们老一辈的心思他还理解不了一样,他也不想去了解。
等莱天元絮絮叨叨的说完,两人也从山上走到了停车场,莱天元看着赵习柳的一脸沉闷,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不最近休息一下吧,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假。”
“不用,我原本也要跟你说这事。帮我办办手续,我想退了。”
莱天元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复,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看了好半天才再次开口说道:
“其实我想了许多种你可能有的情况,只是我没想到等到发生的时候,却是最坏的一个结果。”
“没什么想不到的,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过一种生活,我想也差不多是时候去换个活法了,我才二十多岁,你总不至于想让我大半辈子都这么过吧。”
“让我考虑考虑,明天来我办公室再谈吧。”
“没什么好考虑的,莱老头,你不可能永远依赖我一个人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总有离别的,只不过是发生在一个你没想到的时候罢了。明天我去你办公室办手续,让你的小秘书帮我准备好材料。”
赵习柳说完就准备转身,突然好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身问道:“对了,那天晚上的案子处理好了吧,有没有什么幺蛾子?”
“哎......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和行政体系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这是铁律。你老是这么随心所欲,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了,这回几个副指挥都提了意见又是我压下去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嗨......这不是碰上了嘛,又不是什么大事。”赵习柳一副风轻云淡的无所谓。
“你......真的决定好了?其实再有个一年半载,再给你争取个学习培训的名额,到时候国内最年轻的将军啊,除了战争年代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啊......”
“您还是得了吧,我会在乎嘛那玩意,呵”赵习柳不由放肆轻笑。
“好吧......”莱天元知道赵习柳劝不回来,就像赵习柳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赵习柳,知道他的脾气性格、行事作风。
毕竟这是他一手发掘的苗子,然后培育、成长、开花结果,其实按照这些年来赵习柳立的功,早就可以给他换个金灿灿的将星回来了,只不过因为太过年轻,且性格实在过于懒散。
赵习柳是个特情人员,但作风散漫,政治上也没什么志向,与其说他是个公职人员,还不如说他是因为莱天元的人情才加入来的准确。